第22章（1 / 2）

他在波瑟芬妮面前蹲下，捧起她的一只脚。苍白的脚背上一片伤痕，过了一天的时间，看上去更严重了。

“你为什么不穿鞋？”汤姆边往她脚背上倒魔药，边问道。

“忘了。”波瑟芬妮说，“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穿鞋。”

“你要是穿了鞋，也不至于被踩成这样。”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单词，“对不起。”

波瑟芬妮愣了一下：“没事的，汤姆，我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从前和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打架，被推倒在地上汤姆都觉得疼极了。

白烟渐渐散了，那双苍白的脚恢复如初，看不出一点儿伤痕。汤姆又端详了一会儿，这才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拿起手边的盒子，放在波瑟芬妮的双腿上。

是一双漂亮的墨绿色鞋子。

“圣诞快乐，佩尔。”

波瑟芬妮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谢谢，汤姆。”她笑了一下，“很漂亮。”

她很少收到礼物，记忆里唯一一次，是在那段未曾亲身经历的人生中，一个深金色头发的女孩儿半夜敲开魔药课教授办公室的门，递给波瑟芬妮一盒冰耗子和吹宝泡泡糖。泡泡糖很甜，甜到让她觉得，自己也和那个孩子一样，是个阳光和爱里长大的女孩儿。

而不是现在这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我还有一个礼物，”波瑟芬妮说，“送给你的。”

汤姆看着她，黑眸中暗含着期待。波瑟芬妮把脚从他膝盖上挪开，站了起来：“暂时保密，过几天你会看到的。现在你该回去睡觉，已经很晚了。”

好吧，她又在吊人胃口了。

如果波瑟芬妮不想说，那他最好别指望从她这里听到些什么。汤姆索性不问了，反正到了合适的时候，她自己会揭晓答案。

汤姆道过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离开时他拿走了那个皮箱。这天晚上剩下的时间，他都和纳吉尼呆在一起。

科尔夫人原本以为，汤姆·里德尔突然回来，好不容易平静多日的孤儿院里又要起波澜了。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汤姆就那么循规蹈矩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谁的麻烦都没找过。他每天早晚会出现在餐厅里吃饭，白天和波瑟芬妮·克劳奇一起出门，到了下午就会回来，两个人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些什么。

昨天汤姆出门的时候，无意间和艾米·本森对视了一眼，他还冲本森笑了笑。吓得小艾米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艾丝翠德·加西亚就在屋子里，照顾了她一整天。

科尔夫人稍微放心了些，也放松了对汤姆的关注。可她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与汤姆无关，这次是波瑟芬妮，那个在科尔夫人眼里，怪异但从不招惹事端的孩子。

由于科尔夫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关注汤姆，玛莎今天去医院看望华莱，就连加西亚都因为本森的事情忙得顾不上其它，斯塔布斯觉得他的机会来了。他计划了三四天要如何报复汤姆·里德尔，今天终于可以实施了。

要怎么做呢？斯塔布斯想到了里德尔在孤儿院唯一的朋友。他决定趁着波瑟芬妮独自留在孤儿院的时候，好好教训一下她，就像他和华莱之前做的那样。

斯塔布斯在外面的院子里搜集了几只虫子，装在口袋里准备吓唬波瑟芬妮。午饭时，他趁着波瑟芬妮去拿黑面包的时间，把两只天牛的尸体扔进了她的汤里。

他等着克劳奇看到碗里的东西，然后吓得尖叫。可波瑟芬妮若无其事地坐下，啃完手里的面包，站起来端着餐具往外走。路过科尔夫人身边时，波瑟芬妮把自己的碗给了她，然后指了指斯塔布斯的方向。

斯塔布斯被罚清洗所有人的碗，等他洗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科尔夫人又絮絮叨叨地教育了他半天，才放斯塔布斯离开。他压了一肚子火，怒冲冲地跑到三楼去，要和波瑟芬妮好好“谈谈”。

门没有锁，斯塔布斯用力地踹了一脚，自己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克劳奇的房间看上去比餐厅都大很多，屋子里暗沉沉的。正中支着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浅绿色的泡泡，不知道烧的是什么。斯塔布斯走了进去，绕过那口大锅，他看见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发着银色的光，隐隐有声音传出来。

他好奇地走过去，把头伸进箱子里，想要一探究竟。里面太亮了，斯塔布斯怎么都看不清楚，于是把脖子越伸越长。突然一个不小心，就这么跌了进去。

他从长长的楼梯一路滚到草地上，在平地上连着滚了七八圈才停下。斯塔布斯连忙站起来，慌乱地注视这个奇怪的地方。刚才明明还是波瑟芬妮·克劳奇的房间，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郊外？

凌乱的脚步声从森林里传出，波瑟芬妮的身影出现在森林边缘。她一只手扶着树干，脚下虚浮无力，额头上还在冒汗，看起来痛苦极了。她左手里紧紧攥着魔杖，面容狰狞着冲斯塔布斯大喊：“谁让你进来的！”

麻瓜男孩儿被吓了一跳，波瑟芬妮咬着牙阴沉地看着他。

需要一个遗忘咒——她想——可是那样太显眼了，魔法部会知道的，说不定还有邓布利多，被那家伙盯上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