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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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1年9月的某天午后。
“……夏天还没有结束吗?”拿破仑忍不住跑到地牢采光窗的下方,仰头透过外面至少有10米高的宽敞采光井往上看。
外面阳光灿烂,天边偶尔还有飞鸟经过。
拿破仑侧耳贴着墙壁倾听,还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没有风声,没有水流声?该死的,这隔音做的也太好了吧!
纵然坚强如拿破仑,此刻也难免赶到颓丧。
他的家人怎么样了?
他留在沙俄边境的人马怎么样了?
再继续关下去,拿破仑都害怕这几个年轻的孩子要关傻了。
开始他们还心急如焚,在牢房里不停的大喊大叫,闹出各种动静吸引狱卒的注意。
这两个月好像两年那么漫长,他们互相指责谩骂过,互相崩溃抱头痛哭过,甚至有几次忍不住动起了拳脚。
拿破仑只好命令他们天天睡午觉消磨时间,避免发生内讧。
他看着天井框起来的那片蓝天白云,从来没有觉得安静是这么可怕的事情,你在牢房里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喘息,皆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沉闷回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坐立不安。
幸好他身边还有四个亲卫陪伴……
“犯人拿破仑·波拿巴,你被传唤了,出来吧!”
拿破仑叫狱卒从地下阴暗的牢房里提出来,简单的洗漱后,被黑布蒙住头脸,戴上镣铐,直接带到了红堡二楼的一处华美宫室。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拿破仑紧张得嘴唇发干,头皮冒汗。
“瞧瞧这是哪位?我让你们去请的可是法兰西前任第一执政,伟大的拿破仑?!”
摘掉的头套的拿破仑正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尚且来不及打量周围,就被这迎面而来的嘲讽刺得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面前高坐的不是他以为的凯厄斯六世,而是沃尔图里的族长——阿莱西奥大公。
如此近的距离,这位科林斯的掌玺大臣看起来最多25岁,比黑色绒还要柔顺漂亮得半长发向后梳拢,用一根掺了金丝的发带系成低马尾。红色眼珠已经是沃尔图里的标志,他的眼神尤其让人倍感压抑,非常具有穿透力,好像能看进你的内心。他的皮肤如同洋葱皮般光洁清透,像是常日未曾晒过太阳。
果然是公认神颜的沃尔图里,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皮肤?!
拿破仑实在难以想象,这位年轻沃尔图里族长会像妻子约瑟芬一样,到了晚上就开始躲在房间里保养皮肤。
阿罗大概也没想到第一次正式面见拿破仑,距离上次在沃尔图里广场的庆典,对方已经是判若两人。
先被喜欢啃脸的棕熊袭击毁容,又被关押了2个月,今年42岁的拿破仑看起来生生衰老了十几岁,头发也全变白了。
“简,好女孩,你说他是谁?”
简·沃尔图里挑剔的打量一眼拿破仑,姿态与阿罗如出一辙的傲慢刻薄:“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棕熊饲料。”
拿破仑这时才注意到阿罗的身侧还站着一位红眼睛的金发小女孩,声音听起来还是奶声奶气的,语气却冷漠得不像个孩子。不说话的时候,她安静的像是没有感情的雕像。
阿罗颇为神经质的一阵轻笑……
该死的沃尔图里!拿破仑屈辱的抿紧了嘴唇,咽下一肚子的脏话。
“凯厄斯六世呢?他觉得我不配见他吗?”拿破仑紧皱着眉,佯装镇静的开口,可惜他眼睛里的不安出卖了他。
“你知道自己的囚犯身份就好。”阿罗微笑着招手,叫拿破仑一起来看自己身后的石窗:“想见国王也行。走过来,往下看。”
拿破仑狐疑的走到阿罗的身边,原来他们现在所有的位置,就在红堡国王接见室的侧上方,并有一扇成人高的精美镂空雕花石窗,以供王室成员清楚观察下方国王接见室里发生的一切。
“他就在下面,验看米兰各大珠宝商为即将加冕的科林斯帝国皇后准备的冠冕设计图,他想要一顶历史最出彩的皇后冠冕,他想要自己的妻子以一种无可比拟的光彩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让世人去歌颂他们俩的爱情。”
“科林斯帝国?”关了两个月的拿破仑还有些跟不上信息。
阿罗看到面露茫然的拿破仑又是一阵轻笑:“噢——你还不知道吧?神圣罗马帝国解体了,查理九世死了,说起来我们科林斯能这么快、这么顺利的吞并奥地利,当然也有你拿破仑的一份功劳。”
拿破仑是真的疑惑:“所以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密林里?你们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确实还有点价值,亲爱的朋友。”作为一位老练的战略家,即使拿破仑沦落至此,阿罗也并未低估他:“如果你还想拯救你的家人,我想你应该会听话的吧,嗯?”
阿罗将一份比欧洲地图递给拿破仑,在战场上过了半辈子的拿破仑从未见过如此精细的地图,其上已经用红线圈出了白俄罗斯、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立陶宛和剩下的那一半乌克兰。
拿破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与其在科林斯的地牢里慢慢腐烂至死,他宁愿在战场上拼杀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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