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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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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轻拂,小河边的柳树舒展着嫩绿枝条,有几枝长在低处的垂落在溪边,被水流带着起起伏伏,卡在石缝中随波逐流的粉色花瓣在旋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后终于脱离高处,一路加速路过溪水盈盈摇曳的柳条,未想岸边传来阵阵水波,击开了细嫩的花瓣。

一双白净小手拂开好似珠帘玉幕一般的柳枝,将怀中发灰的老旧木盆放在树下的石头上,隔壁妇人停下捶打衣物的动作,抬眼瞧着那来人,待看清是谁后无声地撇撇嘴,等女孩坐下时就见隔壁家孙三婶子似乎离她比刚才远了一些。

“小妹妹怎么了?脸上我看着有些严重,还有这手上,有伤口可是千千万万碰不得水的,你要不跟家里人说说,等明日里伤口好些了再洗?”出口的是坐在女孩斜下方的年轻妇人,肚子有些隆起,看起来应是有孕在身。还没等女孩说什么,坐在年轻妇人旁边的孙三婶子就拉了妇人一把,“你倒是管的多了,你家里如此多的衣服还不够你洗吗?有空去瞧别家。”那妇人被说道面上有些茫然,看到四周的农妇们默默低下的头,又望着那脸颊和手臂青青紫紫一片,头发似枯草一样瘦弱的女孩仿佛没听见她在说话一样将带着伤痕的小手放入满是皂液的木盆里。妇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当没发生过一样学着旁人揉搓衣服。春日里农忙,妇人们赶着回家干活,一个个渐渐离去,只剩下怀孕手脚慢的年轻妇人和最晚来的女孩,那妇人年轻,仁善的性子,衣服洗好也没想着走,而是移到女孩旁边,问她叫什么。

女孩不搭理她,她也不恼,自顾自说着些保护伤口的常识,后来又说到跟家里人装乖巧、撒撒娇尽量保护自己少挨些棍棒之类的话,女孩拧干最后一件衣服,终于得空看了一眼妇人,很眼生,应当是哪家的新妇,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倒也可称赞一句小家碧玉,女孩抱起木盆,头也不回:“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狗,以后也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不喜欢陌生人。”太阳逐渐突破云层,年轻妇人也拿好自己的东西,摸着肚子缓缓朝着自家走去,口中念着“小狗”两字,只觉可爱。

平安村每周一次的集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人们穿行在泥泞小道上,遇到熟人还要停下脚步聊上一时半刻,丝毫不觉站在路中心是什么大事,其他人也习以为常,泰然自若地挤过人群两眼不断扫视道路两边小摊,卖鱼人用绿色大网捞起最肥美的那条鱼大声吆喝,屠夫手握锋利屠刀剃掉顾客不要的猪肉……张花坐在路边小店要了一碗白粥,不断用筷子夹起商家免费的榨菜,混着些辣椒面一口就喝掉大半,手里拿着几文钱,在心里仔细地算着要买的东西和自家所剩的银钱,不时想着如果有商户太忙多找了一文钱要怎么花的问题。

张花又夹起一大块,刚要入口,一个脏兮兮的男孩跑来惊天动地地哭,一个劲她怀里钻。看清是谁张花一手将男孩抱起来,手里的筷子早就一下扔在地上,连同那些免费的榨菜。她粗糙的手为男孩抹着眼泪:“幺儿不哭,告诉娘谁欺负你了,娘喊你爹拿铁镐抡他去。”

“呜呜呜呜……隔壁……呜……家的赵真真要去……去城里了……呜呜啊啊啊……俺的小娘子没了……”一句话断断续续,又口齿不清地夹杂着方言,哭声恨不得震破人的耳膜。张花又是抱着一顿好哄,嘴里啐着那所谓的赵真真,说着些不堪入耳之言。

叫做小狗的女孩背着一捆柴火进门时就听见张花正在与喝着酒的男人说话。

“那姓赵的不过是我们幺儿选的个媳妇儿,嫁过来都是给她脸了,真觉得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了,还非去城里学那什么劳什子术法,要我说也不过是个赔钱货,仙术哪里轮的上她那种人去,倒是我们家幺儿,再过个七八年去城里试试那什么通天石,肯定是头一份的仙缘,到时候她姓赵的还不得跪着舔着要进咱家门……”张花坐在床边,拿着针线边缝衣服边骂,床上的男孩只穿着里衣,将含着的糖人拿出来又吃进去,发出滋滋的舔舐声,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一步之遥坐着一个男人拿着酒壶小口喝着,是不是跟着吐几口口水,正要接着张花的话骂,看见小狗瞬间又精神了,“给我死过来臭丫头,捡个柴火捡了一早上指不定去那里玩了,老子是管教你管少了。”

小狗放下快比她人高的背篓,看了一眼满满的柴火,其实她早上洗完全家的衣服就马不停蹄上山捡柴火,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以前也不是没有解释过,只是换来更密集的面上却无所谓地朝男人走去,还没等她站定男人就一手挥上她的头,整齐的发髻被扇地散落开来,本就干枯的发丝更是像稻草一般凌乱不堪。

“盯着这么张脸你也*****出门,想勾引谁呢?狗东西还不快给老子打酒去。”男人说完抬手就要砸,随即又顿住,一双浑浊的眼睛轱溜溜转着,宝贝似的拿着酒壶的手又往嘴里倒倒,实在是倒不出一滴酒了才又狠狠往小狗身上一砸。看见女孩不仅不躲还往前伸手忍痛好好接住了酒壶,男人咧开嘴,满意自己的“教子有方”,胡乱挥了挥手,“真识趣,滚吧死狗。”

盯着女孩的背影直到她走出门那叫张有财的男人才回过神同张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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