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起与遗眷(1 / 2)
我从熙纶带的种子开花了,但似乎因为路途太远,只有一部分指向熙纶的方向,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指向纯粹是概率问题,但万一那之中有一株还记得自己的家呢。
兄于799年秋
丰收节的前一日,西内亚宫出了一件大事。
确切的消息只说,熙纶蓝王子亲至,一个偏僻的花圃被封了起来,牵涉的许多人也被控制住。
悄然在熙纶贵族之中蔓延开的,还有【黑露】的祸患。
“……有人说,留在熙纶的高山人其实被【黑露】摄了心智,嫉妒熙纶的安定与富庶,用自己的毒血制成了一个个暗器,要毁掉这片国土。”
“这是应该从我身边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吗。”珐依娜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那位向她汇报的贵女惊恐地跪下去。
熙纶宫里的侍人通常只负责自己的工作,负责奉承公主公子们的玩伴一般都是背负家族期望的贵族。
“请公主恕罪,我只是复述一遍谣言,那里面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珐依娜却冷笑一声:“《宫廷礼仪手册》教过你们应该如何转述不恰当的言论,你们要思考自己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但既然你真正的主人要借你之口散布谣言。”
这位公主靠近了些,轻声说:“那我是不是要你再也说不出话呢。”
那位贵女吓得尖叫一声,还没有为自己开脱几句,就昏了过去。
珐依娜皱眉,她身后走出一位神使,手上还残有迷香:“交给我处理吧。”
珐依娜侧身让开,她一向很识大体,贵女们养尊处优,吓一吓就能撬开她们的嘴。但神使们要做什么,她也决不会多问。
但谣言弥漫悄无声息,她垂眸盯着杯中茶水,一种忧虑从心底生出来。
那位神使念动咒语,将倒在地上的人装入结界中,他回身向珐依娜致意:“监察司会仔细调查此事。”
珐依娜也回以躬身礼,抬头不经意间,看见他额间鸟喙状的伤疤。
梦比利坚持要卡着点进入内宫参加节庆。
事实上这一路已经证明了他这个选择的正确。
“谢谢,”在内宫结界附近,他对第九个同他搭话的人道,“我不是丽翠丝养的小白脸,也不是氏主的私生子,也不是二王子的私生子,我现在活蹦乱跳也没有被牵扯进什么宫闱秘辛被灭口掉。”
他自信满满,来人小心翼翼:“那您是谁的私生子?”
梦比利:……“我不是,我没有,你是在玷污我的名誉。”
“哎哟,您这话说的,私生子在熙纶又不是什么——”
覃周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梦比利拉着逃一般跑了。
“我可算理解你在上流神使里的风评了,”覃周诰笑道,“你总是见着人就跑,都不好好解释。”
“私生子不管是在氏神还是熙纶贵族中间都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身份,”梦比利不知为何有点脸红,“是他没有教养,我们可不是这种随便的人。”
“那你更应该好好和他说才是,”覃周诰抱住双臂,“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拿着我的户籍证明给他做个亲子鉴定?可别了吧,”梦比利耸耸肩,“而且,不是风评影响我的地位,是我的地位影响风评。”
他永远是熙纶的氏神,永远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永远高傲而自矜。
梦比利找到自己神使的位置坐下来,覃周诰坐在他的旁边——作为入场登记时名义上的随从。
“丰收节在熙纶是第二大的节日,所以客人来头也不会小,”梦比利斟了两杯葡萄酒,把其中一杯推到覃周诰面前,“那天你见过的寮切就是王城大祇主派来的,喏,那边是霞业氏国的人,他们倒来得勤快。”
寮切远远看到这边,意味不明地冲他们扬了扬酒杯。
“来头越大的到得会越晚,天命三角都派了人来,只是现在还有一角没有到。”梦比利看向使团席的空位——王城与教会的使者都在那边,那就只剩下覃周迟迟未至。
“覃周会派人来吗?”覃周诰忙说。
“嗯,我看到覃周的神纹图腾了,但他们派什么人来我也不清楚。”
覃周诰呼一口气,她需要正面见到哥哥的神使——她现在掌握的情报比之前多了很多。
忽然一位贵妇从眷席上起身,她提着端庄考究的礼裙,在侍者陪同下登上高高的使团席。
“公主珐依娜?”毕竟是为数不多认识的熙纶贵族,覃周诰也记得她的样子。
“是她。”梦比利看过去,珐依娜已经走到楼梯的顶端,为了凸显天命三角的威权,教会的席位也在非常醒目的位置。因此她的身影在空旷的祭场并不难看见。
她脱下礼帽,露出焦急的表情,同教会的神官说些什么。
短暂的对话后,教会的几位神官便跟随她离席。
能入场观礼的大都有几百个心眼子,众人面上一切如常,溢美之词不绝于口,各自却是心跳如鼓。
毕竟在座的神使五感超凡,早把珐依娜的话听了个全,就是没有神力的普通人,也随时带着助听器。
所以珐依娜焦急的求助,教全场的人都听见了:“数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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