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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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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归睡熟了,贺岱岳却不敢阖眼,他描摹着褚归的五官,生怕褚归露出不舒服的神色。

思绪在黑暗中无限发散,风吹得后山的竹林沙沙作响,水滴噼里啪啦落在地面,让人分不清雨是否继续在下。

上辈子同样是个雨天,褚归体弱,入了冬稍不注意就要病一场,贺岱岳托人弄了批新棉花给褚归做冬衣。臃肿的棉衣把褚归身体裹成了球,衬得他苍白的脸颊愈发瘦削。

褚归笑着埋怨他穿得太厚,路都走不动了,贺岱岳闻言拢紧他的衣领:“走不动我背你。”

贺岱岳的话听着像开玩笑,但褚归知道他是认真的。

下午村里人来请褚归上门看病,贺岱岳很是不满,要看病不能自己过来吗,非得下雨天折腾人。

他穿上防滑的雨鞋,准备履行“走不动我背你”

的承诺。

褚归哪能叫他背,他绕过弯着腰的贺岱岳,戴着斗笠踏进雨幕,温和的声音落入贺岱岳的耳中:“我晚上想吃红薯丸子汤。”

贺岱岳勤勤恳恳地挑红薯去了,做丸子汤的红薯得选淀粉含量高的紫皮红薯,这样做出来的丸子才有口感。

红薯洗净泥土,削去表皮切块在锅里蒸软,捣碎了加入葱花姜末,加盐拌匀,搓成一个个小丸子下锅煮熟。

做好丸子汤,贺岱岳往柴火灰里买了几个瘦长的黄皮红薯,预备给褚归当宵夜。

褚归一去去了三个多小时,贺岱岳等得发急,忍不住要出门寻他了,才终于看见褚归朝着家来。

“怎么弄的?谁打你了?”褚归走近,贺岱岳瞬间沉了脸。

竹编的药箱变了形,贺岱岳亲手砍了竹子给褚归编的药箱,长什么样他最是清楚。

“我不小心掉地上磕的,没人打我。”褚归下意识挡了挡药箱,他挤出一个微笑,“红薯丸子汤做好了吗,我饿了。”

贺岱岳一眼看出了褚归在撒谎,他忍着追问的欲望,默默盛饭填饱褚归的肚子。

红薯丸子很鲜甜,褚归喝了两大碗,他努力伪装着一切如常,没有发现贺岱岳脸上的困惑。

以往褚归出诊,回来必然会与贺岱岳提上一茬,但今晚的饭桌上,褚归只说了五个字,丸子汤好喝。

“王大爷的病严重吗?”贺岱岳故作不经意道,眼睛落在褚归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表情变化。

褚归咀嚼的动作停住,使劲咽下刚入嘴的红薯丸子,接着他猛地扔了筷子冲到门外,弯腰痛苦地吐了出来。

贺岱岳瘸着腿赶忙追上去,手在褚归的背部为他顺气,贺岱岳不知道褚归的反应会这么大。

胃里的食物吐了个干干净净,褚归急促地呼吸,他接过贺岱岳倒的水漱了口,眼底蒙了层血丝:“王大爷死了。”

贺岱岳的心重重一跳,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王大爷的死肯定与褚归无关。村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体多多少少有些毛病,王大爷身子骨不好六七年了,穿过几回寿衣,每次以为

他要死了,抬到门板上守着他咽气,子女孙辈们哭着哭着,他愣是又活了过来。

王大爷注定熬不过今年冬天,褚归赶到时恰恰撞上他咯——地一声断了气,像彻底报废的破风箱,微弱起伏的胸膛没了动静。

有人喊褚医生来了,围在床前的家属们让出一条道,褚归两指搭上布满了老年斑的手腕,接着上移至颈侧。

王大爷全身上下生机尽失,褚归下了死亡通知:“老爷子去了,各位节哀。”

去了?不可能!

王大爷的儿L子一把揪住了褚归的衣领,他爸躺了几次门板都没死成,怎么褚归一来就去了?

推搡间褚归的药箱掉在地上,褚归用力挣开王大爷的儿L子:“老爷子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相信他死了你有能耐你自己把他救活啊,拉着我干嘛?怎么,指望我下去跟阎王爷抢人吗?死前不做人,死后一个个倒成孝子贤孙了!”

冷着脸骂完,褚归提着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褚归对王大爷的死并没有多大感触,他之所以闭口不提,是不想贺岱岳为他打抱不平,造成额外的麻烦。犯吐则纯粹是红薯丸子咽太急了,他的胃在下放路上饿出了毛病,平时吃饭必须细嚼慢咽,经不得刺激。

“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我是那种站着让人欺负的人么?”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褚归早领悟了这个道理,他脾气越坏别人反而越不敢得罪自己。

“我去给你冲蛋花,你坐着缓缓。”贺岱岳握了握拳,褚归骂过了,他没立场再为他讨公道。

死者为大,这件事即使闹开了,多数人也会站在王家一方,儿L子死了爸,情绪激动一点情有可原。

褚归配着热乎乎的蛋花汤吃了几块饼干,红薯不宜消化,贺岱岳把灶里埋的自己吃了,他皮糙耐造,在吃食上从不忌讳。

贺岱岳夜里是被身边的温度烫醒的,褚归烧得浑身通红,手捂着肚子喊痛,他忙披了衣裳找药,掐着褚归的嘴给他喂进去。

按照之前的经验,吃完药一个小时左右退烧,贺岱岳边拧帕子替褚归散热边计着时间。

然而贺岱岳不懂医理,褚归此次发烧是由肠胃引起,并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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