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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手为雨(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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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在朝中颇有权势,想靠他走入朝堂的人数不胜数,可有些寒门,室如悬磬、囊中羞涩,就从茶楼里买了假的春水煎,前去拜会。假茶骗骗寻常百姓也就罢了,和士开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自然就露馅儿了。一次假茶,他没在意,两次三次,拜会他的人源源不断地送过去,他就觉得不对劲儿。”

和士开任太子太傅,官比李东任高一阶,寻常时候,李东任那是恭恭敬敬。生死存亡的时候,李东任连天子的罪过都指摘了一遍,对和士开自然不管权势多大,他都直呼其名。

李东任叹了口气,“你们能查到我头上,他自然也能查到我头上。”

“所以,你们就互相包庇?”贺一珂挑眉,鄙夷道。

“我知道兜售假茶是罪过,我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有关威胁他的折子汇到我这里来,我就得压着。”

“他赈灾的款项都用在了何处?”高肃直视李东任,微微眯了眯眸子,寒意凌冽,深雪渐融。

李东任愕然,连忙回道:“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贺一珂握紧了佩刀,手指关节摩擦冷铁的声音荡进李东任的耳朵里,仿佛是阎王索命镣铐碰撞的声音。

“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就这点儿勾结,他官儿高、气焰盛,没把我放在眼里,他做什么别的也是向来不同我多说半个字······当然,我也懒得问。”李东任又怕又急,从草垛子上迅速站起来,指着天补充道:“我若是知道,苍天在上,定叫我一家都不得好死!”

高肃表情未有变动,只是缓缓起身。

“你们不信我?!”李东任急得脸红脖子粗。

贺一珂抬手环保胸前,“李大人,信不信的不重要,要看明日的服辩你怎么去写了。”

高肃朝前踱了两步,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一没写好,还真就不得好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在说风凉话,但李东任如今确实面临着这样的处境。他之所以被大理寺抓来就是因为高肃已经呈上了他兜售假茶的证据,陛下也心知肚明,源头在于自己用度没有节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罪状上了没落下御印,却要做个场面派大理寺查一查,毕竟上位者,谁想打自己的脸?

若他一意孤行,包庇和士开,他最后只会有一项兜售假茶的罪名,到时候落了御印,他一家老小绝对是陛下的替罪羔羊,秋后问斩;若写了服辩,证明和士开是粮价异动的幕后黑手,拿出自己密室藏着的证据,将功补过,和士开的罪名可是大过假茶一事,陛下本就无意调查假茶之事,届时无人追责假茶罪过,还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走出牢房,贺一珂问道:“你是如何断定他一定同和士开有染?”

“我本意在追查他假茶事宜,却不想在他家的暗哨有意外之喜。”

“和士开在他家露过面?”贺一珂虽猜测。

那日李家六娘子的及笄礼,盯住了两个人进去过李东任的书房,一个人郑江离,还有一个人就是和士开底下的耳目。

“正是。”高肃微微侧目,“说到这个,还有一事,要劳烦你。”

*

祠堂的香火有些暖,熏得郑江离鼻头有些痒。

她抬起一支手,挠了挠鼻子,随后放下另一只手里的毛笔,身子往旁边一歪,从跪着姿势变成了坐在地上。

因握笔太久,郑江离手腕酸痛,她转动了一下手腕,又去揉自己的膝盖。

她望了一眼窗边,夜色渐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郑江离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风声渐起,窗边“嘎嘎”作响,郑江离耳朵一动,便知窗外除了有风还有人,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人功夫上佳,竟然靠近了祠堂的窗口才被郑江离听出来。

郑江离侧目,不动生色地再次看向窗边,一支手正在从外面推开槛窗进入她的视野。

骨节分明,修长匀称。

“郑娘子信鬼神?”

听见声音,郑江离扭头,只见窗台旁的烛光打在高肃的侧脸上,光影分明,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

郑江离不徐不急起身,本想福身一拜,却因为跪得太久有些麻木而踉跄了一下。

“殿下毋恙。”该有的礼数,郑江离还是没少。

高肃跃身掠过窗台,进了祠堂,见了他全貌,郑江离才看清楚他连头发都为束起,散披脑后却不凌乱,却给他的容貌之中又添一分神采。

高肃微微偏头,瞧见郑江离身后的书案,“郑娘子雅兴,如此深夜,还笔耕不辍。”

“殿下也雅兴,如此深夜,还来造访。”郑江离皮笑肉不笑,话语棉里藏针,将高肃的嘲弄顶了回去,他嘲笑她挨罚,她暗暗说他不走正门,私闯民宅。

高肃没恼,双手负后,仰首看着面前成列的各种灵位木牌,“送信送不到郑娘子手上,孤只好亲自过来。”

他解释着他深夜造访的原因。他确实是没想到她是被家里人关起来了。

郑江离抬首:“可是大理寺庭审有结果了?”

高肃不应,依旧看着那些灵位。

见他不答,郑江离着实是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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