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为云(三)(2 / 3)
本官堵住这个犯人的嘴!把郑家三公子提上来!”
郑江知被带到公堂上时,模样不比郑颂好多少。他眼见这郑颂被按在地上,心里骤然热起来。
看见郑江知,郑江离心里的那口气又吊了起来,眼睛像是钉在了他身上。
郑江知微微开口,刚想为郑颂辩驳几句,却想起了郑江离在牢狱里同自己说过的话。
不要乱说话。
他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句,随后就收住了心中对郑颂的关切,看向娄定远。
彼时娄定远已经端然坐好,摆出了朝廷大员的样子。
娄定远心想不愧是郑秩的儿子,想来也是受过他为官父亲的教诲,所以站在堂上也不会随意开口,这一点倒比他那不成器的大伯父不知好了多少倍。
娄定远将一页宣纸径直丢在郑江知脚边,“这上面有置喙朝堂言辞,可是出自郑颂之手?”
郑江知弯腰捡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是那日的郑颂写的声伐朝堂的檄文。
“是。”郑江知答。
“你与郑颂一众学生上街叫嚣,公然辱骂朝堂,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娄定远听完此句,冷笑一声,“这话可是你说的。这样说来,你也承认你们公然于众置喙朝堂了?这罪过不是死刑就是流放啊。”
被按在地上的郑颂看着郑江知就要认罪,就算被堵着嘴巴也开始使劲呜咽挣扎。他可以死,却不能担下这莫须有的罪名!他没有罪!
郑江知弯腰作礼,道:“我的确承认置喙朝堂这一事,却绝不承认这是罪过!”
娄定远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郑颂,轻蔑道:“你是说本官冤枉你们?”
“那你倒说说,本官是如何冤枉你们的?”
娄定远原本听说郑颂以德比玉、明礼通达,今日见着郑颂伏地叫唤的样子,却觉得所谓文人君子也不过如此。他原本以为,郑秩爱子心切,却不想郑秩能忍住自己的孩子饱受牢狱之苦却隐忍不发,直接向朝堂告假了几日,以此避嫌。
既然郑秩不插手,今日单凭这二人,是掀不起任何风浪来的。
这样想着,娄定远轻松地向后靠去,倚上椅背。
郑江知抬头,道:“我们无官无职,确实不应该妄加议论朝堂之事,但我们此番言论皆是事出有因,还请大人明察。”
“有因?有什么因?”
“我大伯父檄文所写是米粮溢价之事,而此事是真真切切正在各地发生的。”
娄定远看着对面站立的郑江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郑秩在官场上多年没有差错,这小子说话倒也是分外周全。
“哼,你这是空口白话!何来的证据?!”此时娄定远算是明知故问。
郑江离心中对娄定远,还有那太子一派都已经颇为不耻。
高肃同她说过,国家开库发钱赈灾,是当今太子殿下高纬在和士开的辅佐下亲力所为。其实高纬本就是嫡系长子,这按照宗法礼制,立储自然是落在他头上,只是还需要一个正式的由头。于是陛下才出了这么个题给高纬,也是为了考验这辅佐太子的太子太傅和士开的能力。
在陛下看来,这赈灾事宜是完成得非常好的。所以才成就了今日的太子。
但陛下不知道,民间饥荒不但没有减缓,反而因为粮价的异动增添了吃不上饭的荒民。
而今为民发声的人却被审问公堂。
上位者的算计筹谋,伤害的却是这个国家底层真正的社稷。
郑江知再次打躬作揖,虚虚一拜,缓缓道:“我与我家阿姊是今年年关将至时才从乐安郡回到邺城。一路以来,我注意到了米面却是贵出平常不少。大伯父同我一叙,我是越发肯定。我们发檄文声讨为实、可各地粮价上涨更为实,还望大人明鉴!”
娄定远听着,沉默了半晌。
冥冥之中,他确实记得曾经有位敲登闻鼓的郑家娘子,最后为了治疗癔症被送出了邺城。
一时半会儿,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请来的李东任。
“粮价乃由度支部所掌管体察,今日李大人也在,李大人不妨来说说!”娄定远目光转向安坐在一旁的李东任。
李东任听到自己被点,连忙起身,他与娄定远都乃三品尚书,回话倒也不用行礼。
“本官所掌仓廪国库,在太子殿下执掌赈灾事宜时,每一笔国账进出明细清楚,不曾有误,可见殿下赈灾确实是落在了实处,有这样的储君实在乃我们大齐的幸事······”
“李大人,这在说粮价!”娄定远善意提醒李东任,只怕他只知道怕马屁。
“哦哦哦,说到粮价,各地地方官都不曾上报粮价有任何异常。得知今日主审案子与粮价有关,昨日我也特意与司农司交接,他们也无人上书此事。”李东任话说得圆满而且严谨,找不到任何错误。
娄定远满意地点点头,“看来郑三公子说得不属实啊······想想也对,毕竟郑公子簪缨世家,哪儿真能注意这些钱粮粗鄙之事?”
这番话一处,在场堂官又纷纷凑耳小声交谈。
郑江知看着娄定远小人得志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郑江离提早吩咐过,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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