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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微萍(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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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江离还记得查李东任的书房时,她思考过没有粮价溢价折子上报的两种原因,第一:李东任没收到各州汇总的折子,折子被压了下来;第二是李东任知情,并且还把折子藏在了他书房的暗室里。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能掠过李东任压折子的权势一定不小。依照今日形式来看,粮价上涨也一定和太子有关。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粮价上涨若被上报将会对李东任不利,所以他才藏起了折子。但······又或许,李东任本来就是太子的人。

通过白日里的那封信,郑江离知道那“娄某”官居要职,甚至和郑秩同级,否则他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郑秩。

而娄某,也是太子的人。

郑韵说的是对的,皇后和太子发难了。

他们想借此拉拢郑秩,这样郑韵在前朝的势力才会真正倒台,皇后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郑江离站在郑秩门前的院子,看着窗纸上朦胧的火光,又陷入了沉思。

而郑秩的位置极其尴尬,他虽大多中立,但如郑韵所说,帮她帮得不多,那也是帮过,不能将郑秩完全归入不涉党争的清流。

就算郑秩为官多年,与些许政见相符的清流同僚相交,他们自诩清风,也绝不涉党争。

郑家此时,真的孤立无援。

白日的雪堆还未消融,天上又飘起了雪,在月光下,大地一白,分外肃寂。

郑江离将手往袖子里拢了拢,不免地叹了口气。

她的先生,苦研纵横捭阖,从未出仕,没能在朝堂上死谏国政,却在沙场上死战敌人。在权谋算计上,她总是被先生说朽木,如今她却也算计起人心来,就连······她的阿耶也被算进其中。

她想起她对对顾万泽说的话。

——“权计阴谋,我不想学。”

是啊,权计阴谋,太冰冷了。

可比这冰天雪地更加冻人的,不是什么权谋算计,是那人心。

屋内。

林氏端来一碗黄米粥放在郑秩面前,劝道:“先前晚膳便没见家主吃几口,快把这碗热乎粥喝了。”

郑秩哪有心情,摇了摇头:“实在是没胃口。”

“妾只道您是心忧江知,这样下去只会坏了您自己的身体。”林氏来到郑秩身后,替郑秩捏着肩膀。

郑秩闭上眼睛,叹息道:“这一辈子,我可只答应了她这一件事,可就连这一件事我却也办不好。”

林氏听着话里的无边自责,自然只道他在懊恼什么,也知道那个“她”所指是谁,但她只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劝:“妾也不懂其中的盘根错节,只知道您要养好身体才能想办法救江知······家主就把粥喝了吧,妾足足熬了一个时辰。”

听着林氏央求,郑秩才勉强端起粥来抿了几口。

粥刚入口是暖暖的,郑秩又多喝了几口。

林氏则继续给郑秩按着肩膀,不过一会儿郑秩觉得困意席卷全身,忍不住告诉林氏自己困了。

服侍郑秩睡下后,林氏便将桌子上的碗端起来走出了屋子。

“如何?”郑江离上前两步。

“放心,家主已经睡下了。”

“这几日还都得劳烦侧夫人照看,明日早朝的病假也得告好。”

“这些就交给我吧。”林氏看见郑江离那双手冻得发紫,才叹了口气,担心道:“你真的能解决这件事?可别···”

郑江离不想再多听林氏如何诚惶诚恐,开口打断:“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若后辈只待在祖上的庇荫下,其时难久也。”

*

郑江离回倒自己的院子,便绕去小厨房准备给自己煮一碗抄手。

晚膳没吃几口,有些饿了。

郑江离将抄手下锅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想起来其实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郑颂如何和粮价扯上了关系?

这或许是他被抓的原因。

但这个迷惑很快就被解开。

彦灵好像听到了声响,从门外疾步走进来,一看是郑江离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女公子。”

郑江离点了点头,“我瞧这些还算新鲜,就先给做上了,你要来一碗吗?”

彦灵摇头,片刻,她眸光俶然一闪,“我想起来了!”

郑江离看着锅底的抄手从水里浮了起来,那锅铲去翻弄,眼皮也没抬一下,“想起什么了?”

“我们院的菜都是我每日早上上街采买,这样最新鲜。倒是今日因府上琐事没来得及去,但酉时遇上来给郑家送菜的老伯,他说铺子里还有些才从地理摘的新鲜菜叶子,叫我同去和他取些便是。我想着明早早膳未有着落便去了。”

郑江离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了一个碗,准备将抄手舀起来。

“我在街上看到了告示。筠朗先生被捕多半就是议论了粮价之事,今日街上还有筠朗先生的学生替他鸣冤呢,手上举着筠朗先生写得檄文······但不久就被官兵抓了去,街上的老百姓都在议论。”

“檄文?”郑江离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粮价异动之大,路有饿殍,地方有乱,但只要地方官的折子没有递到有权决断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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