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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窥心(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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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暗市。

向炯从怀中掏出一金条,优雅地放置在桌上。

坐在对面的人原本眯着的眼睛立刻瞪大了,直接上手精准地拿住金条装入囊中。

“你不是瞎子吗?”向炯鄙夷道。

拿金条的人穿一身黑褂子,又破又脏,头发也混乱不堪,人称一声

“周瞎子”。虽然人家叫这个名字,却是天下万事无所不知。所以靠在暗市里买消息发家致富。

周瞎子淡淡一笑:“所谓见钱而眼开!”

向炯不合时宜地打开折扇,在面前扇了两下。他倒不是因为在这就要落雪的冬日里平白无奇的热了起来,只是谈正事的时候他都是这副做派。

“公子要问什么?”

“粮价!”

听闻二字,周瞎子又笑了起来,答非所问:“前朝晋魏,钱币不官铸。”

向炯摇着扇子,也笑:“天下皆知前此事。你不会是个骗子吧?前朝事同今日粮价有何关系?”

“钱币不官铸,就导致了今日劣币大行于市。这朝廷也不管管,这样下去···”

“别扯远了!问你的话呢?”

周瞎子这才停止对朝廷的苛责,回过神来:“之前粮食的交易都非一币而进行,

我如何给出你确定的价格?”

“哦。”向炯应了一声,也明白了其中真谛。自己平日对市井并无了解,故而容易忽略其中细节。有人交易是用的方孔钱,有的人交易是用的棉帛锦缎,还有的人交易甚至用的是前朝钱币,确实没有一个定价出来。

向炯继续摇着扇子,钱都花了,自然不能白花,继续问道:“无需你给出定价,你只要告诉我,粮价与往年相比的不同之处。”

“上涨!上涨了二三倍不止!”周瞎子激动,随即又是抱怨:“幸好我挣的多,不然饭都吃不上了。”

“二三倍。”向炯轻轻重复了一遍,回过神来,又问:“是朝堂定价还是旁的原因?”

“这···”

向炯见对方欲言又止,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又拿出一金条递上。

周瞎子满意地伸手准备接过:“看公子就不是寻常人家···这其实我不太清楚。”

此话一出,向炯眼疾手快将金条收回,“无功不受禄啊。”

“虽然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邺城所有粮桩的大部分粮食来源不是零散的,而是同来源一处。公子有兴趣,即可查查这同一处啊。”

向炯再次伸手递上黄金,待对方接过,他便“啪”一声收上折扇,缓缓起身。

“公子慢走。”周瞎子再次笑着欢送。

向炯闻言,用扇子指指周瞎子,道:“置办几身好行头吧。”

在他看来,这个周瞎子真的是太没品了。

向炯转身,收起笑意,向前走去。看来,殿下所言不虚,这次粮价波动实属异常。

*

“阿姊万安。”

一串脚步声,郑江离闻声抬头,隔着珠帘只见郑江姝正站在门边,两年过去,她出落得越发动人。

郑江离见着郑江姝到来,便放下手中笔,从书案后走出来,挥手屏退了彦灵。

“阿母说阿姊回来了,我便前来问安。”郑江姝福身行礼,再次问安。

郑江离上前,拨了帘子,笑道:“妹妹也安。”

“阿姊身体可还无恙?”郑江姝说完便将郑江离打量一番。

“近来并无大碍。”郑江离作为主人家便先行坐下,随即又招呼郑江姝坐,“姊妹之间,便不必拘着。”

郑江姝缓缓坐下,“方才进来,瞧阿姊正写字,妹妹倒是少见。”

郑江离见郑江姝一脸无辜,好像确实没什么心机城府,可她却知道,郑江姝无事从不

会在这儿久坐,这次还极其罕见的挑起了话头,倒是有久坐一会儿的意思。

郑江离垂下眼睫,提壶给郑江姝倒了一杯水,“闲来无事,写着玩儿罢。”

“在书道之上,我还有诸多疑惑向阿姊请教。”

“妹妹还是好学,进城时就听闻妹妹才名远扬。”

郑江离叹了口气,道:“妹妹要学书道,我尚是会倾囊相授,但妹妹有话还是直说,我如今是没有心力多绕弯子的。”

郑江姝听到对方看穿了自己,一时有些羞愧,低下了头。

“阿姊······”时机到了,郑江姝却不好开口。

郑江离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耐心地等着。

谁知,这时郑江姝却突然从椅子上滑到地上跪着,郑江离被茶水一呛,咳嗽了几声。

“阿姊,我深知如此说不合礼数,可我······这一辈子就这一次。”

郑江离放下茶杯,将郑江姝扶起,“你且坐着说。”

“阿姊,我心已经许人了。”

郑江离一听此话,心中对郑江姝的所求了然几分。想来郑江姝也确实到了摽梅之年,是定亲的年岁了,故而郑江离没有惊讶,问道:“是何许人也?”

“广宁王殿下。他也心悦于我,本来要来下聘的,却······”郑江姝欲言又止。

于礼节而言,婚嫁之事,长幼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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