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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碧色萧萧芙蓉落(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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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遂人愿,我好不容易逃脱出来,哪想出了虎穴,又入狼窝。惊魂未定的我,怔怔地看着眼前九尺壮汉,心中惊恐万分,面上却强装镇定,双手交握,努力不让自己因害怕而发抖。那壮汉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忽然眉眼微弯,眼角浮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他猛地将我打横抱起,扛在肩上,跨上骏马,策马而驰。

我心下大惊,用尽全力扭动着,想要从马上挣脱下来,无奈却被那壮汉箍得动弹不得。就这样,我像是货物一样,被托在马上。粗糙的马鬃和马具摩得我脸上生疼,看着周遭飞快闪过的村落,一种难以抑制的绝望之感腾然而生。我张大了嘴,想要叫喊,却发现无法出声,“嗯嗯嗯”,许久后才好不容易才从喉咙中咕噜出几声低嚎。也许是疲累太过,而后无论我如何用力,“救命”那两个字始终卡在喉咙眼,无法高呼出声。身动不得,声出不得,我像是砧板上的鱼,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儿。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认命。”我紧咬着唇,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之中漫开。这一刻,我突然什么都不怕了,微翘起唇角,于惨白的脸上绽出一朵无比鲜红的花儿。

“嘶”随着马儿前蹄高高抬起,失了平衡,我终于从那壮汉的桎梏中松脱出来。我忍住疼痛,生死在心中已不再重要,奋力一跃,从马上摔落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山脚下滚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种难言的痛楚自头部向四肢弥漫,在巨大的冲击下,我昏死过去。

像是掉入一个无尽深渊,我只觉身子重重的,直挺挺地向下坠落。“不行,绝不不能束手就擒!”我的脑海里逐一闪现出父亲、母亲、奶娘、盼弟、窦麻子的脸,一种不忿、不甘的劲头在心中积聚,愈加浓烈。猛然一使力,我睁开了眼,深夜树林里跳跃的火苗映入眸子,我知道,我活过来了。

还没等我高兴,耳畔却听到那曾让我心感惊悚的声音。

“你醒了。”

我抬头循声望去,还是那九尺壮汉。这时的他已经取下蒙面黑纱,满是刻文的脸丑陋且狰狞。

“你想干什么?”我环顾了四下漆黑的树林,心知不可能有人来救我,干脆将生死置之度外,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你这小丫头!”那壮汉居然笑了。他走到近前,抬手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胆色,我果真是没看走眼。”

我定睛一看,那黑乎乎的东西分明是坨生肉,上面带毛,且还沾有血迹。

壮汉嘿嘿笑了两声道:“你咬伤了马,如今马儿跑走,没了坐骑,只得靠两条腿了。”

我这才回想起,先前横下心,死命朝马儿身上咬了一口,才致使马儿受惊,自己坠马。我突然觉着头痛,连忙抬手朝头部抚去,这才注意到头上受伤处被缠上了好几圈白布。那人竟替我包扎!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

“带你去个不愁吃喝的地方。”壮汉爽朗大笑起来。

他没有骗我!在走了一天一夜之后,我们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烟的山坳。奇怪的是,四面荒芜的山地上竟起了一座华丽的大宅,宅外没人把守,宅内也无仆从小厮,空落落的,瘆得慌。我虽年纪小,可因出身富贵,早就习了字,能读出宅子上挂的匾额。

“山月庄!”

壮汉有些惊愕地看着我,难以置信地嘟囔了一句:“居然还识字!”

这是个什么地方?那壮汉看着如此粗鄙,没想到居所却如此雅致。住了好几天后,我才见到主家,那是一位被称呼为“掌柜”的中年女子,柳眉细腰,肤白貌美,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便点头对壮汉道:“看着是个好苗子。”

我就这样在山月庄住下了,在那儿确实是不愁吃喝,每日不过跟着掌柜练功,也不需做其他杂事,相比在戏班挨打受冻、受人欺凌的日子,好了不少。日子久了,我也便慢慢知道了山月庄的底细。那看似书香雅致的山庄不过是个幌子,其真实身份确是一个刺客组织,以杀人赚取钱财。而他们之所以留下我,不过是看中了我不怕死的胆识和尚算上乘的筋骨。我知道我没得选,同流合污也好,伤天害理也好,都管不了了。我心中只存了一个念想,我要活下来!

安心住下来后,我便什么也不再多想,三更起,五更眠,心无旁骛地用心练武。毕竟世事无常,如今孤苦无依地寄人篱下,学点子功夫傍身何尝不好!

没几年,我出师了。

还记得第一次杀人,冰冷的剑尖“呲溜”一声划过人柔软的皮肤,刚刚还在眼前鲜活挣扎的人立即瘫软成一滩烂泥,没有了一丝生气。死人,我早见过了许多,不过只在这次扮演了杀人者这一角色,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世道不就是一直循环往复着你死我亡的戏码吗?扮演杀人者总比被杀的要好吧。随后,我又执行了大大小小若干任务,由于年纪小,不惹人注意也不易引人防备,每次都很顺利。“掌柜”见我日渐熟手,也放心下来,开始指派我独自行动,可哪想却失手了。

那次刺杀的对象是京城一位颇有名望的富商。我照往常一样,在夜深时,趁着夜色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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