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2 / 2)
后娘娘再说,你二人岂敢擅自做主!”
李忠与秦遂良不为所动,只道:“圣上既留有口头遗诏,我等只能遵圣上之命行事。”
张姑姑与楼柏安再次交换眼神,双方都知形势越多变,对皇后就越不利。按理说,现时宫门未开,宫城内地位最高的便是皇后,若圣上未留遗命,局势便可由皇后轻易掌控。可若圣上留了遗命,则事情就有了变数。假如届时在朝堂上,安平公主宣告的遗诏对三皇子不利,哪怕是皇后和左相反对,也无转圜余地。为今之计,只能是在宫门开启之前,想法制住清安殿内众人,免将遗诏之事外传。所以,此时此刻,张姑姑只能寸步不让。
“皇后娘娘未到,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张姑姑抬手拦住欲往外走的李忠和秦遂良,蹙眉喝道。
虽说张姑姑气势逼人,可李忠和秦遂良全然不加理会。他们二人一位是得成隆帝数十载信赖的宠臣,一位是掌握宫禁安全的玄卫统领,荣宠皆自成隆帝而来,一生也只效忠成隆帝一人。若是皇后一派想趁乱兴风作浪,作出任何有悖成隆帝遗愿的事情,他们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李忠平素与张姑姑交情不错,先秦遂良一步说道:“圣上遗诏事大,等会儿我会亲自到倚凤殿向皇后娘娘禀明原委,可现时还请姑姑不要阻拦。”
“就是遗诏事关重大,才不可草率。”紧急关头,哪怕平日与李忠交好,张姑姑拒绝起来也绝不含糊。
皇后一派的心思就如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秦遂良一时怒起,“呲”的一声将腰中佩剑抽出半截,道:“后宫不得干政,今日我们是走定了。”
张姑姑早知秦遂良的脾性。先前皇后一派小瞧了他,以为其是寒门出身,好不容易才爬到现今的位子,应比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更加明白权力的重要,于是以荣华富贵为诱饵企图将其招至麾下,哪想到却被拒绝。这回,张姑姑早做好了秦遂良会顽抗到底的准备,斜眼看向楼柏安。
楼柏安见状也“呲”的一声将腰中佩剑抽出半截,与秦遂良对峙,高声喝道:“玄卫对皇后娘娘不敬,是要造反吗?”随即,守在门口的朱卫们也抽出佩剑。
玄卫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不得秦遂良吩咐,他的手下均身体前倾着抽出了佩剑,做好了搏杀的准备。
两方都不退让,立时就要真动起手来。朱卫、玄卫同领守卫皇城之名,虽素来不和,可都只是口上龃龉,哪像今日这般摆出真刀真枪的架势过?看这阵仗,众人均是捏了一把冷汗。朱卫、玄卫居然敢在宫中拔刀相向,是真要变天了吗?
一直沉默无言、冷眼旁观的文棠这时横身站了出来,说道:“圣上临终遗诏无不可对人言的,不知诸位蓄意阻拦,到底是何意?”
看到文棠站出来说话,张姑姑刚刚还强势冷峻的面色缓和不少,对着文棠躬身道:“奴婢并非敢阻拦公主,而是等皇后娘娘前来再处理更为妥当。”
文棠看着张姑姑,突然压低声音,于张姑姑耳畔说道:“若是我此时非要走,姑姑会怎么对我呢?会杀了我吗?”
张姑姑一怔,凌厉的气势瞬间崩解全无,失色地看着文棠,口中喃喃道:“怎么......怎么会......怎么可能会伤害公主呢?”
“为何不会?”文棠面色如常,仍旧用低到只够张姑姑听到的声音说道:“姑姑向来是听皇后话的。而皇后连自己亲妹妹都能害,还会顾及我这个外甥女吗?”
张姑姑像是想起了什么,如遇雷击般呆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文棠脸上挂出戏谑的笑容,扬起下颌,高声对众人道:“今日我领受皇命,谁都阻我不得。”说罢,她越过张姑姑,就向外行去。
就在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张姑姑猛然抓住了文棠的手,低声道:“姑姑一定会护着你的。”
一丝惊愕划过文棠面上,可立马又恢复平静。她昂着头,继续向前。
楼柏安急了,看了眼张姑姑,却见她只神魂出窍般呆呆站着,并未阻拦。情急之下,他上前拉住了文棠的手臂,说道:“还请公主......”
见这状况,秦遂良也急了,顾不得许多,立时就要去与楼柏安交手。可还没来得及走到楼柏安身前,就听“啪啪”两声脆响。
只见文棠抬手对着楼柏安就是两记耳光,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一等镇国公主拉拉扯扯”。
文棠是皇后外甥女,又与定襄侯府关系匪浅,楼柏安本就忌惮,此番吃了她两记耳光,竟也呆住了。
秦遂良和李忠眼见站了上风,面上喜色渐显。
这时,却听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听得有人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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