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2 / 2)
的脸上掠过一丝轻笑,淡淡说道:“百里方文是辉倮族人,自然以辉倮族的利益为重。而我父亲是齐国皇子,当然以齐国福祉为先。百里方文是辉倮族的英雄,我父亲自然也是齐国的英雄。百里方文最后死于我父亲之手,不过是计谋失败,技不如人罢了。”
“齐国的英雄?齐国的英雄怎么会落个伏诛的下场,又怎会落下国贼之名?”胡兹辅宰忽然狂笑起来,笑得阴恻斐然,甚是骇人,“技不如人?那你如今落在我手里,是不是也是技不如人?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说罢,他抬脚又朝文棠腹部一记猛踢。
文棠才刚刚伸直的身子,又蜷缩成一团,汗水浸透后背,半晌后才挣扎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胡兹辅宰转头看向桌柜上百里方文的牌位,许久才回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文棠,眼神复杂:“百里方文尚有一子百里昊天在世。自幼父母双亡的百里昊天无人可倚、四海为家。可幸的是,他承袭父志,始终不忘父仇,长大后收拢了辉倮残部和其父在胡兹任辅宰时的旧部,重整炉灶,终于东山再起。”
“你就是百里昊天。”
“你潜入胡兹这些日子,难道还不知道现今胡兹辅宰的姓名?”百里昊天嘲讽道,“你连现今辅宰是谁都不知,就敢莽撞行事,果然跟你父亲一般鲁莽。”
这位胡兹新任辅宰行事神秘,常独来独往,没有多少人知其真实姓名,连阿满也是不知,文棠当然不会知晓。她知道百里昊天是对楚王心怀怨怼,才执意要抓她泄愤,与他多说无益,便只垂头不语。
文棠静默不语,可百里昊天并不想放过她,语带锋芒,步步相逼:“如今百里昊天大权在握,是不是到时候报仇了?你来说说,他该如何报仇呢?胡兹、齐国、西北,是不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事已至此,你如此疯狂行事,又有何用?你就算害得胡兹和齐国两败俱伤,于辉倮族又有何益?当年四处流散的辉倮族人怕是早已与胡兹人,乃至西北部人通婚,血脉相融,难以区分了。”文棠抬头直视百里昊天,目光坚毅,语气却是淡淡的。
百里昊天恶狠狠地瞪着文棠,从嘴里狠狠吐出一句:“那些血统不纯的辉倮叛徒当然也留不得。”
“真是一个疯子,居然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文棠心道。她知百里昊天偏激至此,估计再无转圜余地,可是事关多国无辜百姓,就算是明知劝说无用,她也只能一试。
“苍穹广阔,昊天罔极,是个好名字。百里方文替孩子取名时,想必是希望其子日后能昊天驰骋,抛下仇恨,活得肆意洒脱。”文棠受了伤,胸中疼痛,咳喘了一番,吐出一口血来,缓了一缓,又接着说道,“你扪心自问,做这么多,是真心为辉倮族的将来着想,还是只为泄心中私愤?”
“好一张利嘴。”百里方文屈身靠近文棠,轻笑一声,似乎刚刚她所说的话异常可笑。他面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冷眼看着她,那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摸不着、靠不近、看不穿。隔了好久,他才又放声大笑:“赵恒杀了我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说我该怎么报?”
文棠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只闭上眼睛,静待死亡。
可是,却什么都没发生。
她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百里昊天,心中掠过一丝恐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当然不会杀你。杀死你,不过是便宜了你,我要让你承受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的锥心之痛,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你到底要干什么?”文棠慌了,挣扎着直起身,追问着。
百里昊天已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房间,只听得他的声音自门外隐约传进入内:“看着她,可别让她轻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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