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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雁(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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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悟压着你,似乎是跪坐在你身侧,朝你低下头来。“对老师也掉以轻心吗,冴子。”他说。一点温热的吐息扑在你的耳朵上。你抖了一下,别扭地蹭了一圈泥土石砾,转过脸看他。

白色的绷带没有透露任何情绪。但你隐约地觉出他有些不满。

“是老师太强了。”你小声嘟囔。

他“哼”了一声,放开了你。你带着一头发的土粒碎屑坐起身来,胡乱晃了几下脑袋,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发型和衣服。五条悟在你旁边盘腿坐下来,看着你的动作。

“为什么不先攻击要害?”他问。

“欸?”你愣了一下,“为什么……现在只是在训练,打要害的话可能会伤到别人吧。”

五条悟伸出手,很不客气地弹了一下你的脑门。你叫了一声。

“好痛!”

“口气还不小嘛。已经有信心伤到我了呀?”他带着一点嘲弄的口吻说,“冴子,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咒术师了啊。又不是在参加什么剑道比赛。训练的时候不按照一击毙命的模式,难道你实战的时候就突然悟到真谛了?你知道粗心大意在祓除中是最致命的错误吧?”

你摸着额头,有点不甘心地反驳道:“老师说的我都懂,但诅咒是诅咒,人是人,训练和实战的时候,面对不同的对手心境也会变化的啊。”

“哦,是吗?”五条悟说,“那面对加茂的人呢?”

你顿了顿。“他们不一样。”你说。

“对你来说似乎没那么不一样吧。”他说,“上次和加茂廉交手,你明明可以刺中他的脖子或者腹腔,反正那家伙自负又错估了你的实力,完全不作防御,正门大开。那时候你怎么只瞄准了他的肩膀?”

“让他失去战斗能力就可以了吧。”

“这点你也没办到啊。”

真是相当恶劣的讲话方式啊。你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五条老师。

“冴子。”他的语气稍微认真了些,双肘撑在膝盖上,朝你倾身靠近。“在入学高专前,你身边都是什么人?”

为什么提起这个。你困惑了一下。“……非咒术师?”

“那你现在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加茂的咒术师。”

“没错。你知道他们的区别吗?”

你挠了挠鼻子。“加茂的咒术师是需要揍扁的人。非咒术师是需要保护的人。”

五条悟本来想说什么,但突然看着你停下了。在一刹那,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如同情绪的面具被掀起一角,露出一丝几乎称得上怀念的惊讶,就像听到了数十年前一道话语的回音。

是你的错觉吗?你盯着他没有被绷带遮住的下半张脸。但他已经眨眼间恢复了那副轻佻而懒散的样子。

“差不多吧。”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就像话语不曾间歇过一样。“不过对你而言,更重要的区别是,前者会礼尚往来,后者只会步步紧逼。你捶一下普通人的胳膊,他大概率也会回击在你的胳膊上;而不等你攻击加茂咒术师,他们都会怀揣着怒火割了你的喉咙。你不能拿对待陌生人那样的标准应对你的敌人,冴子。”

“可是,就算知道这一点,我也……”

我也还没准备好杀人。

你欲言又止。这样的心思无比正常,但当你站在咒术师的角度重新看待它时,它便忽然显得犹疑而软弱了。道理很简单,有人想要杀你,你以同样的杀意反击就好。直接明了的咒术师逻辑。但你在两个月前还是一个15岁的普通高中生,解决暴力问题的唯一途径只有报警和求助于父母。现在风云突变,你必须站出来直面一场燕处焚巢的威胁,手里的上一刻还是剑道社的木刀,下一刻就化作开刃的真正铁器指向别人的心脏。此时,随着五条悟的话化作你心上不轻不重但回思汹涌的一下敲打,你第一次全然意识到自己骤转的命运,以及比两个月前自己的豪言壮语要沉重百倍的、血淋淋的责任。

你身旁的五条悟耐心地等待着。

“我还没准备好。”你憋出来这么一句有点没骨气的话。

“很明显呢。”

你又差点被他噎得哑口无言了。

“但是老师说过的吧,会负责保护我们到底的。”过了一会儿,你说,“在我决定好手里的刀要沾上多少血之前,拜托老师先照看我一阵子,可以吗?

在你说话的时候,你听见几米远外的同期们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伸着懒腰,打算结束这个短暂的中场休息。你知道禅院真希很快就要走过来了。

五条悟露出一个往常的冁然笑容。你总感觉,他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好笑的事,单纯是没有任何顾忌而随心所欲地挂起笑容罢了。

“这是要和老师作约定吗?”

“嗯。您觉得不方便吗?”

“倒也没有。”他说,“没问题啊。”

你闻言朝他伸出左手。

“那就拉钩吧。”

他停顿一下,目光像是落到你的小拇指头上。纤细的手指像一截生长的小树苗斜斜伸着。以他的【六眼】,大概能看到皮肤上因为刚刚打斗时紧握着木刀而粘着些细碎的汗水,以及他夺刀时,两人力气对撞造成的几道不明显的暗红压痕。他的表情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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