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花间好色(1 / 2)
覆霜不戒,遂至肃杀。 步履踏霜可知寒冬将至,见衰败之预兆却不防备,必成大祸。 藏岚山不乏明白人。 从地心渐衰至修为难以提升,再从灵炁停滞至凭借药物助力,又怎会不怀一丝怵惕之心。 可又如何呢。 温言念无为,悦允芳乐天,坤仪无所谓……更驱逐利益的,是庆福、棠叁之流。他们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无法合成一股强力,牵引宗门走出流沙沼泽。 若隐岑峰不与诸峰暗生嫌隙,山主藉芳或许愿意同独孤凡商量,其余几位长老、真人或许愿意听信独孤凡的良言。然而,没有如果。至深至浅,步步沦陷。舍的太大,得的也该多多益善,何况这条路已经走得太远。改变意味着前功尽弃,不易于经历一场擢筋剥肤的痛苦。 习惯渐成依赖,从而影响了后续行为的决策。 当然对手也很谨慎,不会给他们另外一种可能。见青藤峰弟子又欢举止有异,便悄无声息地加强监管,连带对待其师姜算长老都严肃了几分。经营百年,棠器绝不允许计谋付之东流。 藏岚山甬道萦纡,隐没深林郁海之中。 人前君子的棠器长老刚从女人身上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袍,趺坐石榻上灌了几口烈酒。 性欲,爱情之极也。可对于男人而言,无爱的性事亦能享受到极致的快活。 他终于畅快了。藉芳不肯满足的,自有别的女人甘愿体贴服侍,让他无穷愉悦。 “长老好雅兴。” 地上玉体横陈,美艳的女子死在了她最动人的瞬间。而白嫩的尸首旁边,悄然出现一对赤足。 男子玄衣逶迤,像一条黑蛇蜿蜒而来。 棠器语气淡淡道:“你本具备半妖之体,护山大阵对你反倒格外宽容些。” 古神寂灭前,曾于藏岚山设下护山大阵。鲜为人知,名为护佑苍生,实则亦警惕黎庶蜕化变质。阵法更偏爱除凡人以外的一切众生,少有几许苛刻。 “隐鳞藏彩阵?” 月里朵挑眉,不屑道:“卑属不受反噬,全仰仗古卷心法,修炼一星半点就能抵御罡风侵蚀,想来传闻中的天神残息不过如此。” “轻敌乃兵家大忌。”棠器动动手指,朱砂色的花海间恢复了往昔风光,没有香甜血腥气味,没有累累白骨裸露,只有越开越茂盛的莺粟花,丰艳无双。 一刹那,月里朵几乎窒息,十分痛楚。当他意识到,这份压迫来自于眼前男子时,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半跪下去。 “长老恕罪。”他能屈能伸,赶紧请罪。 邪道蚩血盟的堂主朝正宗玄门的长老行礼,严肃说道:“转军师旨意:长老婚事将近,关键时刻,万不可大意,”他头沉重得厉害,又不敢擦拭涔涔冷汗,心底不由苦笑自己的狂妄。惨败啊,真够憋屈的,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没觉察。 至于月里朵的试探,棠器根本不放在眼里。 情绪犹如止水,依旧喝着烈酒,“久不闻军师律令,你可要仔细交代清楚。” 听出语气中的告诫之意,月里朵把头低了低。他漫散惯了,对这位并不太了解的“自己人”缺少应有的尊敬,被教训也是活该,谁叫他狂妄呢。 眼见为实,一想起进山前后经过,月里朵颇唏嘘,煌煌仙宗竟是这般的千疮百孔。 随即他不胜惶遽,似乎被辛辣的目光喷射全身,又烫又痛,甚至发痒。 “军师有言,留神结绿珍。” 月里朵强装镇定,郑重递上一件物什。“婚姻牉合之义,在于修异姓之好。神仙家结成道侣,理应自恃表率之身,令天地动容,令众生折服。” 棠器哈哈大笑,拇指随意摩搓着嘴角。浊酒沿半裸的胸膛流淌至下,浸透了一角衣袍,且勾勒出了精索而宽厚的腰腹。当真是风采特异,惹人垂涎。 “怪不得,总觉哪里不对劲。这些个老娔、臭叟,还没蠢到家~”棠器长老五官端正,容貌俊秀,平时揣着良善姿态,唯独大笑时,才真正发自内心地显露一丝放浪无羁。 “我自当尽力。” 他语气轻松,眼底邪思敛去时,捏指化诀,月里朵手中的伞便腾空而起,又徐徐展开。 伞柄为骨,伞骨为筋,竟也能撑起伞面。小巧的雪白色伞上,渐渐显露一道道黑影,游动着,摇曳着,时而结团,时而漫散,隐隐有诡谲之气。 四周的莺粟花遽然枯萎,地下的白骨鸣动不已,转瞬间,皆化作尘埃。 若能念准咒语,另有别的妙处。 但现在没必要耗费力气,去抵抗郁岪伞的腐蚀煞气。 “甚为可惜,待留湫言宗岂不美哉。” 棠器收起法宝,幽幽问道:“替我问一声,太璞子该不该杀?” 熏风温凉,掠起几叶飞花,悠扬宛转而匆匆飘落,疏散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如同这般平常口吻,暗藏一股令人难以觉察的摄魂气息。 越浓郁,越危险;又越轻淡,越恐怖。 越妖冶,越诡谲。 左右十分异常。 “不敢,不敢。” 月里朵一惊,忙把话来应承。 结绿珍乃天地至灵神器,不知来历,不知其状,只知落入湫言宗太璞子手中,甚显荡魂摄魄之威力。 此物一出,震撼八方。 传闻,连紫渊阙传世神兵“搏桑剑”,都险些折在结绿珍锋刃之下。 棠器想要知道,军师那盘棋下到哪里了。 不过二百年华,太璞子便突破太虚境界,速度之快,仙宗独一无二。这样的人物,为什么敢放进来?何况,当年若非太璞子坏事,他们也不至于倍加折腾。军师远在铁画山脉,却能及时掌握一切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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