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1 / 2)
因着是大年初一,今日坤仪宫前来拜年的贵妇不知凡几,沈语娇一入内殿,便强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客。
皇后见她一早上如此奔波,本想着叫她去偏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但前来拜见的通传一声接着一声,她也只得无奈地拍了拍沈语娇的手以示抚慰。
看着皇后流露出有些疼惜的神色,沈语娇有了一瞬的怔愣,她倒是没想到皇后会担心她的身体。
过年嘛,招待亲友、主持家宴,本就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更何况皇家礼仪规矩更多,别说是她了,就算是皇后自己,也不见得是养足了精神的。
挑大梁的首长都没喊累,自己一个做陪衬的副将怎么能先打退堂鼓?
这般想着,沈语娇遂对着皇后嫣然一笑,表示自己无碍,还能坚持。皇后见她如此,倒也不再多说,婆媳两个整理好仪容,便一同走入待客的正殿之中。
新婚后,沈语娇拜见帝后敬茶那日,来的不过都是皇帝子女、血缘相近的皇室宗亲,而今日前来拜年的,不仅有他们,还有今晨前去参加了祭祀的高官命妇。
沈语娇在皇后身边,如同一个真的新媳妇一般,被婆母挽着手介绍给所有亲戚好友,凡入坤仪宫,便来者皆是客,沈语娇只管保持仪态、维持笑容,做出一副新媳妇应有的姿态即可。
端庄、优雅、贵气、知礼,前来拜年的女眷每人都能说出不同的夸赞来,沈语娇立在一旁微微颔首,始终以皇后的态度为态度,看上去谢过了所有的夸奖,实际上一边放空大脑,一边间歇性记住几句顺耳的好话,等着以后她去别人家拜年也有吉祥话能说。
拜年是什么?无非是——你好吗?你家里好吗?家里长辈好吗?家里孩子好吗?一群女人在一块还要加上几句:你簪子好好看;你耳环好好看;你镯子好好看;你这妆面也好看。
待到送走最后一个女眷,饶是皇后也面露几分疲色,宫女将午膳摆上餐桌,皇后和沈语娇虽然饿,但却都没吃上几口,只略略用了些便叫人撤了下去。
中午难得有休息时间,皇后只卸了钗环便躺在了榻上,而沈语娇歇在偏殿衣裳首饰没动一点,木槿进去的时候瞧见,她们家太子妃竟然坐着就睡着了,身旁的宫女侍立在侧,满脸的不知所措。
午歇转醒,沈语娇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感慨自己果然是退化了,放到高三她上一秒睡着,下一秒还能面不改色地站起来背诵古文。
饶是她衣裳首饰都没弄乱,木槿还是给她重新整理了一番。午后的节目是听戏,这样的场面,各家女眷皆是盛装出席,因此,沈语娇头上的首饰又重了几分,以至于她越来越担心,等到过完年自己会不会得颈椎病?
听戏的地方在颐乐园,夏宫之中最大的戏台便搭在这里,沈语娇搀扶着皇后入席,随后便顺势坐在了离皇后最近的位置上。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同于上午的见客,这会虽也是人多的场合,但她却总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
于是,她一边听戏,一边与皇后搭话,状似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剧情,可实际上,眼神扫过周遭的每一处都会观察一二,偶尔遇到与她对视的,她都会佯装意外,随后礼貌一笑。
眼神谄媚的宗室、神情恭维的命妇、表情淡然的宫妃、点头示意的妯娌,还有翻她白眼的永嘉,以及坐在角落的永安。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沈语娇用力摇了摇头,想来是自己这两天太累了,都给人累出幻觉出来了。
台上轮番唱了好几出戏,咿咿呀呀地听得沈语娇愈发头疼,直至前朝皇帝那边散局,这边戏台才落下帷幕,皇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让众人各归各府了。
最后她才对着沈语娇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我便不多留你在宫中用膳,想来太子那边也散了,你同他一起回东宫吧。”
一整天下来,沈语娇只有这会脸上的笑才最真实。
她心中大喊您真英明,面上端的却是既感动又惶恐,临走前又关切了一番皇后的凤体,这才在皇后的体恤之下带领一众妯娌跪安。
戏园散场,王妃们朝着前朝大殿的方向走去,那里是众皇子出宫的必经之路,新年伊始,夫妻俩若能同进同出,也算讨个好意头。
只是,对于沈语娇而言,她不是很懂为什么大家要站在片空地上吹冷风,看着妯娌们翘首以盼的模样,她心中只希望江琛能早点出来,这样她也能早点回去。
幸好,她们等的时间并不算久。远远看见皇子们结伴走来,除了沈语娇以外,王妃们脸上都带上了笑容,只是对面越走越近,沈语娇便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为首之人是谁?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两边的距离不断缩进,沈语娇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甚至在那人即将靠近之时,身体毫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王爷。”
身后有人突然走上前,惹得沈语娇下意识侧目看过去,只见一身藏蓝宫装的女子走上前,将手中的大氅披在那人身上,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她瞧着那女子眼熟,却一时之间没能对上号。
“怎么了?”
此时,江琛也走到了她的面前,见她望着旁边的两人有些出神,便状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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