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 2）

3.

夜晚里的歌舞伎町如同万物生发的春日一样繁华明媚，霓虹耀目如星河流淌在人间。

娇小可爱的女孩和高大俊美的上班族从风俗店走出来，汇入在无数男男女女成群的人海里，自然又出挑。

时不时有穿着暴露的女人，或者是大腹便便的男人朝你和七海建人投来暧昧又羡慕的眼神，种种意味不明。

你却好像毫无知觉，只是对着走在你身边的前辈笑得没心没肺。

“呜哇！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娜娜明前辈。”

女孩表情夸张地拍了拍饱满的胸脯：“真的是吓到我了呢！”

七海建人脚步一顿，熟悉的无奈时隔多年又涌上心头。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到底是谁吓到谁啊。”

居然在风俗店里遇到了失联已久的学妹什么的……

这真的很难让人不脑补八百集“花季少女沦落风尘”的社会世情悲惨故事。

但是，为什么呢？

从咒术界狼狈地逃到普通世界，几乎掩耳盗铃地拒绝了一切曾经熟人的来往，却依旧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了曾经的后辈。

一个和他一样，在那个事件后突兀地失去所有联系的，后辈。七海建人在心里补充着。

种种的一切，构成了七海建人没有料想到的巨大意外。

几乎一下子把他拉回到那段被刻意遗忘的青葱回忆里。

啪嗒。

你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忽然停在路灯下的前辈。

昏黄的路灯落在他的发梢眉间，几乎与他发色同调的光影模糊了他瘦削清俊的面容，只是虚软地将“麻木”“疲惫”“茫然”“隐忍”“忧郁”等等词汇，撞进你的视野里。

他沉默地看着你，好像想说什么，只是好像很难将那句最终想说的话说出口。

良久，你终于听见他虚散沉郁的声音。

“刚刚，为什么要道歉。”

七海建人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少女，居高临下的视野里，少女圆润精致的容颜和弯弯的眉眼和数年前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想问这个，甚至对这个问句的答案心知肚明。

大概就是所谓的，成长和生存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不值钱的，成年人的自尊和傲气。

少女眨着春日般樱色的眼眸，语气轻快又平淡地说着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因为不道歉的话会被扣工资吧，说不定还会丢掉工作，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这样的客人才不会理解我们有什么苦衷呢，如果不弯腰的话，他们大概会觉得自己花的钱都不值得然后就超级可怕的发火什么的……”

少女嘟嘟囔囔地吐槽着，却忽然停下来，圆滚滚的狗狗眼变成豆豆眼，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着急地朝他摇手。

“啊，那个，太自顾自地说话了。”

“绝对不是觉得前辈多管闲事的意思！今晚帮我说话真的是太感谢了，如果不是前辈的话，那个家伙看起来绝对会是没完没了的感觉呢。”

“主要是不好好把事情解决的话，大概早川小姐，哦，也就是刚刚那个领班小姐，也会很难做的。”

“因为这样，所以，那个……”

看着慌慌张张小狗解释的少女，七海建人默然。

所谓成年人的无奈，其实他都懂，但本以为早已死寂的心却仍然在煎熬。

金发青年垂眸看着你，语气沉郁：“在那里……你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吗？”

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毕竟是在这样的店里……”

还没等你反应过来转移话题，你就看见他拧起眉头，那张深邃俊美的面庞上露出近乎头疼又生气的表情。

“所以，你是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危险的。”

“即使你是咒术师，但在这样的地方让你吃亏的方法简直太多了。”

“即使你觉得遇到这样的情况，你有能力应对，但万一是药物呢？”

“还有，不要总是傻乎乎的相信别人，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友好，谨慎一点才能保护自己。”

你弱弱地反驳：“前辈，今天只是意外，我也不是总……”

“神经大条也请适可而止。”

他的眼神有些严厉：“万一出了意外就晚了，你难道忘记我们当年……”

就好像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开关。

一切戛然而止。

路灯的光影被幽幽飘过的乌云掩蔽，你们无声地对视着，一切忽然默然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发青年垂下眼眸，紧了紧握着公文包的手，低声说了一句“算了”，迈开了步伐。

你被他无神沉默下来的眼神和表情吓了一跳，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像小狗一样缩头缩脑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那个，前辈，你生气了吗？”

“抱歉，那个，其实情况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

“我能找到这个工作是因为早川小姐的照顾，平时也都是做很轻松的后勤和行政类的工作，工作给薪也很高，店里的大家对我也都很好，所以今天的事情真的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