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4)
,哪怕再收敛一点,宁初能够再体面一点,他也不至于会挂心到这种地步,不至于反反复复自责为什么没有在一年前就将人认出来。
所以他准备了很多东西,很多话,甚至已经打定主意要接管宁初的人生。
过去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他难以想象宁初这些年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可明明错的不是他,他明明不该拥有这样的人生。
尤其他非常清楚一点,宁初会远离故土来到这里,离不开自己父母亲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可就在他一意孤行地计划要将十几年的补偿捧到宁初面前时,命运又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宁初出院了。
在伤还没有好全的情况下提前出院了。
医院规定不能随意透露病人个人信息,他只能借着医疗器械合作拉来的关系辗转数日,一层一层往上求了许多个人情才拿到宁初的住址。
等他赶过去,得到就是宁初不知所踪的消息,还有沈翠翠的死讯。
“我不确定小初还会不会回去那里,所以在雷利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过去,可是始终没有等到他。”
“离开前,我留了字条,希望有朝一日他回去看见了,会来联系我。”
“我找了他很久,一年多时间,我找了美国很多地方,就是没有他的踪迹,他好像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直到前段时间,我来到萱城。”
重复回忆过往那些并不轻松的记忆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情,宁星洲低头捏了捏鼻梁,面上惫色更重。
“我在医院看到小初,他安安静静坐在楼下大厅里,干净健康的样子让我一度以为是在白日做梦。”
“然而等我赶下去时,他已经走了。”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认知方向出了严重错误,我怎么会那么坚定地以为他一定会留在美国而不会回国……”
“因为他在国内已经没有家了。”临颂今忽然开口打断他。
宁星洲声音顿住。
半晌再次抬头看向临颂今时,忽地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的确,那时在我潜意识里,他已经没有家了。”
“但私生子在我这里不是什么耻辱标签,错的可以是我们的父亲,也可以是他母亲,但绝不可能是他,他只是无辜成了他们犯错的罪证。”
“我找他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因为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他,斩断一切带给他苦难的根源,让他从今往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抛开生理学层面,沈翠翠根本不配算作他的家人,大洋对岸那个贫民窟也不是他的家。”
“他是中国人,他的家应该在中国,而我是他哥哥,我有义务给他一个家。”
“临总,前因后果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以随意查证真实性,或者去向小初求证,当年的事,他会有印象。”
说罢,却见临颂今摇了摇头。
宁星洲皱眉:“临总不信?”
“不是不信。”临颂今开口:“是求证不了。”
宁星洲:“什么意思?”
临颂今:“小初失忆了。”
宁星洲像是一下没听明白:“失忆?”
临颂今:“如你所说,他回到国内时情况非常糟糕,抑郁症,厌食症,营养不良,情绪不稳,严重的自杀倾向。”
“那时他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自理能力,我不敢让他出门,不敢让他单独呆在家,只能每天寸步不离守着。”
“可纵使这样,也因为一时疏忽,让他跌落阳台。”
“之后,他昏迷了近一周时间,再醒过来,记忆停留在八年前高考那一天,把美国八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交谈
声暂止于此,餐厅一隅安静下来。
在找到宁初之前,对于他的现况,宁星洲想过无数种可能,好坏皆有,唯一没有想到他会失忆。
可这似乎又是最合理的解释。
如果不是因为失忆,不是因为忘记了一切,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又应该靠什么在短时间里释怀?
五味杂陈在唇齿间,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哽在喉间的苦涩却又咽不下去。
他闭了闭眼,下意识想去摸烟,手上落了空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为了给小初留下最好的印象,没有带烟。
蜷起指尖的手重新放回桌面时,他听见坐在对面的人问:“那些人呢?”
宁星洲一时反应不及:“什么?”
“那几个黑人,我试图找过他们,但他们的失踪很突然,从宁初回国前就没有了踪迹。”
临颂今语气肯定:“是宁总的手笔吧。”
宁星洲了然,点点头:“是我。”
临颂今:“他们现在在哪?”
宁星洲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小初曾在戒同所呆了两年的事,你知道吗?”
临颂今呼吸一顿。
一瞬间,近乎暴虐的情绪在他身体里轰然炸开,将灵魂撕成两半。
然而他却只听见自己用平静到不可思议的语气向宁星洲确认:“两年?”
宁星:“对,两年。”
半年就能将一个人折磨到不成人形的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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