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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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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初从很小起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他没有爸爸。

不是变成星星去了天上,也不是和妈妈吵架分开,没有就是没有,他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再长大一点点,他从旁人嘴里第一次听见了“私生子”这个称呼,又在时间温吞的磨合中,稳稳当当将这个称呼冠在了自己脑袋上。

喔,原来他不是没有爸爸。

只是他的爸爸,不能让他叫爸爸。

其实在小的时候,他和妈妈不住萱城,记忆中甚至是个距离萱城很远的地方,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就能望见大海。

不过那个地方他不喜欢,那里没人跟他说话,没人陪他玩,每天好像被关在笼子里一样,里面的人总是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和妈妈。

他很不舒服,所以才会到长大都对那种感受记忆深刻,即便早已经忘记关他的那栋笼子长什么模样。

再后来,妈妈就带他搬去了萱城,房子小了很多,但离开了笼子他很高兴。

毕竟,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呆在家一步不准出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隔半个月,妈妈就会带他去一个固定的餐厅,见一位固定的叔叔。

他不知道那个叔叔姓甚名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因为从没听见他和妈妈互相称呼过。

每一次去时,他也不用做什么,就只需要坐在一旁安静等待,等那位陌生叔叔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然后离开。

他其实不想去,那种气氛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发现每次到这天妈妈都会很高兴,他就乖乖闭了嘴巴,把不喜欢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有爸爸了,但从不知道爸爸是谁,妈妈什么也不告诉他。

不仅不告诉他,还不许他多问,不许他多猜,也不许他向别人透露任何关于他爸爸的事情。

因为年龄还小,他意识不到为什么,当场可能乖乖听话,可当被其他孩子追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时,也会忍不住哭着想找妈妈问清楚。

而每当这个时候,迎来的势必就是母亲严厉的怒火。

久而久之,他不再问,不再提及,学会刻意隐瞒自己的家庭信息,听见有人谈起,他会在话问到自己身上之前躲开,或者熟练地转移话题。

不过慢慢随着时间推移,一些答案不用问,也自己浮出了水面。

比如小时候以为的笼子是“爸爸”为了阻止他们出去胡言乱语;

比如搬来萱城是因为有那座有“亲人”的城市容不下他们;

比如每半个月去见陌生叔叔是为了拿他们母子的生活费;

比如……比如私生子三个字天然意味着上不得台面,恶心耻辱讨嫌。

所以在认识今今的时候,在所有人都不明不白只会跟风骂今今的时候,他已经很清楚那个称谓意味着什么了。

人世间一切纠葛的起因都不会是空穴来风,即便是对未经风霜严寒敲打的孩童来说,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从一开始,

他就清清楚楚知道他和今今是一类人。

今今是不幸的他,

而他是幸运的今今。

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牵绊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保护,想要把微薄的幸运分他一半,想要在漫漫岁月中陪他一起长大。

在他不长的人生阅历中,他也认识了很多人,有了很多朋友,他从来没有讨厌的人,直到认识临澜。

是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临澜。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坏,放着那么多好玩的游戏不做,好玩的玩具不玩,非要以欺负人为乐。

临澜对临颂今的恶意昭然若揭,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太清楚了。

那不仅仅是名正言顺的孩子对私生子的讨厌,更是被这个由头诱发的天生骨子里的劣性根。

他讨厌临颂今,因为他是他爸爸的私生子;因为他各方面都比他优秀;因为正好他的恶没有正当载体宣泄;因为他嫉妒不甘想要泄愤。

宁初都知道,可是他没办法。

尤其在办公室亲眼看见临永帆是怎么偏心临澜而轻视临颂今的时候,他气急愤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太弱小了,连自己的事都管不了,怎么还有能力去管今今。

所以,所以只能拉着临颂今选择避让,只能在漆黑的图书室第一次尝试着勾画一瓶关于未来的良药,笨拙地为他止疼。

今今,别畏惧眼前的龃龉,也别被那些人拖住了前行的脚步。

今今,等高考,等长大,等我们拥有规划自己人生的权利,等我们一起从逆境中离开。

他不知道今今这八年的等待是怎么过来的。

他只知道,那次自己跟着妈妈回家后又偷跑出去,跑回那个巷子没见到人,然后接下来一连好多天都见不到联系不上今今的时候,快把那些年积攒的恐惧一次性都用光了。

他从来没那么害怕过。

他怕今今受伤出事,怕今今跟自己一样被一句话就远远送走,怕他们的缘分只能走到这里,也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今今。

他其实没有很大度的,他也记仇得很。

今今受的那些委屈,被不爱他的人操控着人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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