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1 / 2)
童彤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冷风灌进脖子里,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偶尔渗进嘴角,酸涩咸腥,味道实在恶心。
丢人,丢人死了。她满脑子只剩下这个念头。手机嗡嗡地响,她举起来一看,是苏哲的语音电话。她的手在风里冷冰冰的,颤颤巍巍摁下了接通。
“喂,喂?你在哪啊,刚说了要回外婆家,然后就销声匿迹了。我真的很担心你,我以为你在路上出事了。毕竟语文课代表走路都要背书的,我很害怕你过马路会出意外呢。”
苏哲的声音传来,让童彤猛地一颤。或许钻心的冷风是在提醒她回到现实,而苏哲那温润如水的声音才真正让她感觉到活着。
她强忍着哭腔回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你在哭吗?不对,你在外面,很吵,这不是家里,你出了什么事吗?”她低估了苏哲对她的关心程度以及细心程度,她用尽最后力气掩盖的坏情绪被苏哲一下揭开,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耻笑她,而是为了安慰她。
一种哽咽的感觉又涌上来,童彤忍不住想要干呕,又硬生生憋住了,她怕苏哲再为她担心。
但是她现在太脆弱了,她本来不想暴露给他看的,她觉得自己这样太狼狈,太丑陋。她就像蓬草一样,无依无靠,大风起,她就要随风而去,飘飘摇不知道落到哪里去。而苏哲好像是她忽然长出的根系,抵御着大风狠狠扒在土壤里,让她在恶劣之中有一点点依靠。她这时候太需要他了。
她环顾四周,看清了自己在的位置,说:“我……现在在市政府附近,你可以出来陪我一下吗,就,一下。”
苏哲听后立马说:“好,我马上来,你在原地不要动,五分钟,我五分钟就到。”说完他便匆匆挂了电话。
童彤不知道要去哪里,放下手机随地找了一个地方坐着。刚下过雨的路面还未干透,石凳湿漉漉的,寒意透过裤子传到她的肌肤上,她却一点不在意似的。大脑好像无法处理那么多忽而爆发的情绪,已经宣告宕机,她正木然地等待着大脑自动恢复,试图可以一直这样缓慢地推进下去。
她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很快,一双温热的手捧起她的脸颊,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瞳孔微微聚焦,她看到了苏哲满眼担心的神色。对视几秒,好像双方心里都有一根紧绷的弦,在此时“啪”地断了。苏哲狠狠地,将童彤的身躯摁进自己怀里。童彤此刻,那些委屈全部涌至喉头,她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苏哲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恰好能完全将脸埋进苏哲的怀里,她此时却害怕那些鼻涕眼泪弄脏了他的外衣,一直倔强地仰着脑袋,试图不让自己如此狼狈。
苏哲看到她这样,却不禁更加心疼。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包纸巾,笨拙地擦去童彤脸上的泪水,见她的眼泪似掉线的珠子连连不断,索性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里。
他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安慰到:“没事,没事,我看不到,你不要担心,哭,哭就好了。”
童彤一愣,泪水更进一步决堤,她顺势将脑袋贴紧苏哲的颈窝,一下一下地抽动,不再管那些眼泪鼻涕,不再在意她现在狼狈的样子,只是在他怀里狠狠地发泄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她大概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声音嘶哑,泪水流尽,天色都全黑了。冬日的街上冷冷清清的,此刻模糊的天地间只有她和苏哲两个人。
在她放声哭的时候,嘴里喃喃念叨着一些话,早在之前苏哲就跟她聊了许多,此刻他也把她的委屈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心疼着,又恨不得把她揉碎在怀里。
她最终哽咽着停下了,她望着夜色,空中明月皎洁,又对上他心疼的眼睛,说:“今晚,我不想回去了,你可以收留我吗?”
苏哲的父母是做夜场生意的,一整晚只有苏哲一个人守在家里。童彤那双满含泪水的眸子,哭肿的眼睛和一抽一抽的呼吸,冲击着苏哲的大脑。此刻苏哲完全没有考虑那些潜在的风险,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把童彤带回了家。
听着童彤洗澡时淋浴间的水花声,苏哲这才回过味来。身上莫名地热血沸腾,他坐立不安,思考着万一父母突然回家的解释借口等等一万种突发事件以及应对方式,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压制一些本能反应。
此刻家里开着暖气,童彤穿着他的一件短袖上衣就精疲力尽地倒在他的床上。少女的香气混合着他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让他本来熟悉的房间里平添一丝陌生的危险气息。她的发丝凌乱地铺在枕头上,白净的双腿微微卷曲着压在暗灰色的绒被里。他冲进洗手间,洗几把冷水想要冷静,但当少女有些温度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时,才发现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他做足了心理斗争,安抚似的摸了摸少女的头,说:“你睡房间,我去客厅睡。”
苏哲正要走,睡着的童彤忽然猛地起身扯住他衣角。他回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饱含着脆弱和委屈,像是风雨夜里捡回家的小猫,敏感又害怕,她呼出暖暖的气息,声音含糊不清地说:“不要走,我害怕,陪着我。”
于是他最终败下阵来,认命一般任由少女搂着他胳膊,沉沉入睡。窗外一夜风雨交加,电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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