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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永远都是我的姑姑,也是我兄长的姑姑,兄长脑子不清楚,姑姑可不要跟着糊涂!”
眼下薛仲何虎视眈眈地盯过来,薛仲清只是朝她微微一笑,她对薛首辅说,“兄长的顾虑我知晓,我目前虽与陛下和离,但因满满在,总还是与陛下有关系的,兄长恐薛仲清和我牵上关系,惹了陛下,对不对?”
姜缨何其真诚,薛首辅自也真情流露,“为兄确然担心……”冷不丁忆起昨夜柳渊让他寻觅合适人选的死样子,脑子转得飞快,当即咧嘴一笑,“不过担心归担心,妹妹若真对仲清有意,为兄不阻止!”
薛仲何大惊, “爹!她是我和兄长的姑姑!”
哪里比得上他兄长镇定,薛仲清何止镇定,他还看得极开,“没事,我可以当自己姑父!”
“……”
好在,姜缨是有理智的,“稍等!”看向薛仲清,有些话需得说清楚,“我便有再嫁之意,也不会嫁你,我对你始终无意!”
薛仲清不怕,“你忘了你欠我一个许诺,你既已说过言出必行,就会做到,我不怕你身份特殊,我要你……”
“不急!”薛首辅老谋深算地眯起双眼,“仲清,你慌什么,既然有许诺在手,晚几日再提也无妨,先让我妹妹再好好想想。”
薛仲清闭嘴了。
送走薛氏三人,姜缨再无心思为京外的兄长准备新衣了,又见一众随从都在收拾东西,惊讶地问,“这是在做什么?”
白芙不怀好意地笑,“宫里来人了,陛下让你和满满尽早搬到别院去,喏,他们就开始忙活了!”
“且慢!”姜缨喊停众人,对白芙道,“你且去告知宫里的人,我暂且不搬了,过个几日再讲。”
白芙应下,消息很快传进了宫里,柳渊听罢面色尚可,放下手中朱笔,抬袖揉了揉眉心,“姜府今日发生了何事?”
宫人张了口,柳渊一开始还放松身体,往椅背上靠去,听着听着,上身紧绷僵直起来,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良久才泄出一道命令,“召姜姑娘进宫,即刻!”
宫人速去了,柳渊慢慢地呼了口气,又开始批折子,他批得极慢,好久都不见换上一本,朱笔倒是捏得极稳,不知批了多久,殿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柳渊抬眼去瞧,姜缨仍是一脸不知何故的表情,正要屈膝跪下来,他张了张口,依然未能出声,眼睁睁看着姜缨跪下来,脑中记忆却汹涌而来,他忆起了曾经的沈二公子,曾经的校场小将……
姜缨的姻缘不顺,固然有他的手笔,可前提是姜缨不愿意,倘若这一次,她愿意了呢?
“陛下见我可是为搬到别院一事?”
柳渊久久不出声,姜缨不得已提醒,好在柳渊回得极快,点了点头,“你起来,到这边来。”
姜缨依言而行,立在御桌旁,听柳渊淡淡问,“怎不搬了?”
姜缨斟酌一下,回道,“我心头有一事,还未下定决心,恐搬早了,日后不好收场。”
“何事?”
柳渊问得轻淡,姜缨神色平和,“我在考虑是否要再嫁一事。”
柳渊哦了一声,“原是为这个。”
一时两人真不像和离的夫妻,倒像多年的朋友,不管内心浪潮如何滚滚,面上都稳得不行,正和气地讨论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可有适合的人选?”
御桌上叠着成堆的折子,柳渊本欲伸手去翻,手指刚探过来,姜缨随手一抓,递了过去。
两人手指相碰,姜缨微一失神,如入梦中,很久以前,她做太子妃,也曾遥想过柳渊登基的情状,只是未曾细致到像眼下她给柳渊递折子这一幕,许是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姜缨坦然地收回手指,嘴上回,“人选的话,说来当年我出宫,去了许多地方,和白芙白霄见了许多人……”
“姜缨,实则白芙白霄两人,是……”
柳渊克制地想,是有“不会勉强”这个原则不假,他向来恪守得很好,姜缨也很满意他这一点,只是今天特殊,他想略略打破一点。
姜缨被截断了话,本是一愣,又听到白芙白霄,心里一紧,“哦,他们两个是……”犹豫片刻,到底咬牙说了出来,“是我那年从阳城出来结识的。”
阳城二字一出,姜缨小心地窥了过去,正值柳渊难以置信地望过来,四目相对,竟是谁也不懂谁的心思。
姜缨惊慌道,“我知道的,他们是阳城王府出来的,是安王爷与安王妃当时见我一人孤身出城,不放心,遂派了他们两人保护我。”
“姜缨……”
这一刻,柳渊的声音有种天地坍塌的无力感,深深地扎进姜缨心里,“你若中意薛仲清,朕与你们赐婚?”
姜缨惊得不知作何反应,她怔怔地想,陛下这个前夫,可真大方。
好半响,两人都没动,柳渊率先察觉了不对,扯了姜缨一把,只见姜缨不知何时,面上流下两道清泪,柳渊不由眉头一皱,“都给你赐婚了,你哭什么?”
姜缨心想,早知道不想再嫁这事了,在前夫面前无缘无故哭出来,好尴尬,她又呆呆任由柳渊抬袖擦掉她的眼泪,听柳渊声音缓和,“是不想嫁薛仲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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