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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姜姑娘出手,他们自会请罪。”

柳渊横出一条长臂,强势一挡,姜缨无处可逃,只恨自己失言,索性再翻旧账,“不想陛下也有强人所难的一天。”

这已是冒犯之语了,然姜缨非提不可,想当年她进东宫后,并非吃了什么苦,遭了什么罪,相反柳渊以礼待她,整个东宫也都敬她是太子妃,不曾亏待她半点。

那时候,她不愿做的事,柳渊从不勉强,柳渊曾道,“凡事你进一步,孤进十步,你退一步,孤退十步,孤不会勉强你。”

柳渊真正做到了这点,便是姜缨提和离,柳渊也未强留她,一口答应,他严格恪守了“不会勉强”的原则。

姜缨离开东宫亦是因此,她认为柳渊的不勉强也是无欲无求,她可悲地意识到柳渊对她没有欲望。

当年能做到如此,没道理今时不能。

她不愿意,柳渊就不能强求。

天幕暗淡,将要入夜,阴影笼住了两人,姜缨扬颈,竭力睁着一双眸子去盯柳渊,她也学会直勾勾地盯人了,可是柳渊的面容被阴影所罩,是怒是喜,实在瞧不清楚。

她只听到柳渊发沉的微怒声,“是你提了要为朕量体,你进了一步,朕就能进十步。”

“是我失言,做不得真!”

“是你先说自己忘了朕以前不许你喝酒一事,后又提起朕往年的尺寸,你还记得朕的尺寸,于朕而言,何止是进一步!”

姜缨吃惊,“我记得陛下尺寸又非大事!”

“于朕而言,就是大事!”

柳渊怒声一止,长臂环住姜缨,托起她疾步往后院去,姜缨挣扎开来,抚着胸口呼了口气,“就如陛下所言,是我挑事,此刻我不愿意了,以陛下的原则,陛下应立刻离开。”

柳渊充耳不闻,一手推开了房门,屋里如黑暗的巨兽,沉默地可怕,姜缨步子不动,心口阵阵颤动,她迫切地需要一个理由,“我请陛下解惑,不过是为兄长做衣,做与不做都非要紧事,陛下为何不惜打破原则,执意如此?”

院子里再无旁的声音,她这一句真心实意的请教,柳渊听得极清,正因极清,他突地卸了满身怒火,半个身子都要倚在门上了,不过眨眼又稳稳地站直,“朕也请姜姑娘解惑。”

“姜姑娘为何回京?又为何留下来?”

姜缨答得飞快,“陛下,我离京六年,去过许多地方,到头来竟最为喜欢京中,我想念京中,故而回来。既然回来,我就不会再走,我想在京中度日子。”

“再无别的原因?”

“姜缨绝无他想。”

“好一个绝无他想!那孩子又当如何?” 柳渊步步靠近姜缨,及至跟前,俯身低低一叹,“姜缨,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柳渊眸中迸射怒意,姜缨抬头迎上,毫无退意,“回京前我已想清,倘若陛下不喜满满,便归我自己,倘若陛下不愿骨肉分离,我愿与陛下共同抚养满满长大。”

柳渊神色一怔,“你愿让满满进宫?”

姜缨道,“陛下,满满是我的孩子不假,可也是皇室血脉,我岂敢私藏?襄王爷说过这个孩子我做不了主,倘若陛下执意带满满进宫,我万万不能阻挡,我只求能和满满时时见面即可。”

一片沉默中,姜缨道,“满满需要我,也需要爹爹,陛下自懂这个道理,我不会自私到让满满没有爹爹。”

“你想得极对,满满自幼跟着你,离不开你,倘若他不想自己进宫,执意带你一起,你且如何?”

柳渊身子还低俯着,如屈服的姿态,一丁点都未动,只静静等着答案,姜缨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姜缨道,“陛下莫要担心,我会说服满满。”

柳渊阖眼,“他闹,他哭,他死缠着你呢?你在宫里想你呢?他夜里在寝殿睡得不好呢?姜缨,你真不担心他?”

“陛下太多虑了,满满不会如此。”

“事情并未发生,你又怎知不会?”

“既然陛下忧虑多,可让满满继续在我身边,陛下随时随刻来看他,待他再大了些再进宫,可行?”

夜风拂凉了柳渊的声音,“姜姑娘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无你带满满进宫这一可能,可对?”

姜缨答得清晰,答得决绝,“我已与陛下和离,自无进宫可能。”她见柳渊依然不动,只听得他呼吸急促,似有怒意迸出,却又转瞬平息下来,半响才发问,“让满满在你身边,朕时时来看,已是妥当至极的做法?”

姜缨不肯松懈,“对我而言,已是极好的了。”

话音一落,但见柳渊步步后退,声线发涩,“适才是朕糊涂,几年前朕说的话自当还要恪守,凡事你不愿意,朕不会勉强。”

高大的身躯隐入黑暗,柳渊离开的步子又轻又快,直至院中只余姜缨一人,她才重重松了口气,不求其他,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缨平息呼吸,回到姜府,见姜满满正在侍女的照顾下啃糖葫芦,啃得快快乐乐的,一时欲言又止,罢了,暂不和他提柳渊了,待父子两人见了面再说。

翌日,姜满满快要散学时,姜缨还在酒肆,白霄正要进学堂接满满,闻得阵阵脚步声,回首一望,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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