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1 / 2)
雪还在下,婢女取下遮风的窗板,明亮的光透进了屋子里。
银德在帮辛有穿衣,一边念叨:“小有,三九寒冬可真是来了,出门要多穿点。你一直在南边生活,没见过这样的大雪,不知寒气袭身的时候,连骨头都能冻透了。”
辛有穿了里外几层绵绒,头上又被扣了一对染粉的兔毛护耳,想起前阵子初雪时异常寒冷的感受,不禁对窗外美丽的雪景多了几分谨慎。
终于准备齐全,辛有去怡文轩和谢诵一起用早饭,走出屋子,脸上迎面一凉。那么沁凉,几乎将她脸上的笑意冻成了僵硬的假面,辛有真不习惯。
从秋璃苑到怡文轩,辛有边走边看四周糖朵儿似的积雪,忍不住童心大发,伸手团出一只雪球,听到它挤压时发出松脆的声音,在她手心里化出淡淡的水渍。
辛有轻轻抛着雪球,一时舍不得把它丢掉。银德笑着问阿景:“阿景,你昨晚回来的时候外衣都湿透了,是不是和涌儿他们打雪仗啦?”
阿景摇摇头,也不辩解。自从阿景知道,甄氏对辛有并不客气以后,阿景就开始在晚间潜入甄氏所住的芳园,探一探究竟,听一听窗角,这是身为护卫应有的警惕和义务。
昨晚阿景又去了芳园,却突然下了大雪,他的衣裳自然就湿了。
到了怡文轩门前,只见扫净的道路旁边站着一个丑丑的雪人,怀里抱着扫雪的笤帚,大概是仆从们刚刚嬉闹着堆起来的。
谢诵在等辛有,见她两颊红红地走进来,立刻露出了笑容。
辛有走到他的身边,勾起被雪团冻红的两手道:“辛澄,你难得休息一天,其实…不出门也没有关系。”
谢诵笑着说:“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也想离开这里,和你独处一天。”
他握住辛有冰凉的双手,靠近火炉的边缘暖一暖,神情活泼地说:“她们好像给你穿得很暖。”
辛有小声道:“嗯,我第一次穿这么厚的衣裳。”
谢诵道:“你可以要求我陪你出去,或者命令我,而不是先替我考虑,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时无拘无束,把我当成阿景好了。”
辛有意外地眨眨眼睛,“是吗?”
谢诵道:“大宅里的生活本来就很拘谨,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能放松,我会很自责。”
辛有听后连忙说:“好,辛澄,我要出去看看,还想试一试堆雪人。”
谢诵高兴地一笑,“嗯。”
马车等在门前,谢诵先走出来,看见往前的院墙边站着一个人影。他的脸虽然被头上的雪笠遮着,谢诵却认出了那件棉袍,立刻走下台阶喊道:“阿文!”
金江文迈开泥泞的两脚朝他走过去。
谢诵吃了一惊,金江文脸色憔悴,眼光无神。谢诵怀疑他没有好好休息,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到玉北来的?
辛有站在门檐下面,看着谢诵和金江文一起往回走,隐约觉得有事发生,不禁为雪中的金江文感到寒冷。
金江文带着满身泥污走过谢府前后,虽知这副光景唐突不雅,却顾不上在意了。
在怡文轩里换了衣裳鞋袜,金江文紧绷的神态终于化开,坐在榻上告诉谢诵和辛有:几天前,宋嫒薇的舅舅送信给他,说阿薇的婚事已定。
谢诵和辛有震惊地看看对方,宋嫒薇定亲的事应该是真的。宋舅舅明言告诉金江文,是出于曾被信任的责任,但依旧没有面见金江文的打算,看来他是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金江文道:“这两天我想尽办法要见阿薇一面,但根本找不到她,所以只好来找你们。我知道不该让你们牵扯进来……可我觉得自己快疯了,我要见阿薇…”
谢诵问:“宋嫒薇还在宋府吗?”
金江文道:“应该在。”
谢诵知道,现在能去宋府给金江文传递消息的人,只有辛有。
辛有想了想说:“我和宋三夫人还算熟悉,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了,是不是只要先派人征求一声,就能去拜访呢?”
谢诵道:“暂时只能这样做了,等了解情况后再商量。”
谢府的仆从去送信后,很快就带回了白雅如的回复,邀请辛有去宋府小聚。
午后时分,辛有坐车去上南城宋府,下车时看见白雅如的保母冯氏带着一个小婢,笑吟吟地等在门前,似乎很盼望她来。
辛有带着银德下车,把白雅如喜欢的研茶和点心交给小婢,笑着问冯氏:“嬷嬷,今日我突然来了,是不是令夫人不便?”
冯氏温和地说:“什么不便也没有,不过夫人这两天正为事伤怀,还望姑娘有心劝她几句。”
辛有道:“是吗?我一定尽力。”
宋府老旧,年节前仆从们忙着扫尘和补刷廊沿四周的漆色,略显得有些噪乱。
冯氏将辛有带至白雅如所住的偏院,只见院子里开着两树罕见的白兰,地上也有不少珍稀夺目的花草,和院外的景致很有差别。
白雅如站在廊下的一片明阳里,高兴地向辛有招手。
两人说了些亲热的闲话,在茶桌前挨着肩坐了,却各有各的心思。辛有想提起宋嫒薇,白雅如却想为陈泽兴的事道歉。
很快,白雅如柔柔地一看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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