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1 / 2)
"你真的要用汞制剂治疗吗?你会走上绝路的."
夜,又一次深沉下来,她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蟋蜂在什么地方鸣叫,和孤女千的掷地有声。
不仅如此,屋里没有丝毫暖和气,寒气从地面的铺石上,像凉水似的不断钻进她穿的灰色缎子鞋还有鞋子里娇嫩的脚上。
Cindy从刚才起一直灵魂出窍似的看着那昏暗的灯光,不去跟千对视。
过了一会儿,她身子忽然一抖,不禁抓了抓戴着翡翠耳环的耳朵,打了个小呵欠。
Cindy不正面回答她,可是千望着显露痕迹的真相,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打哈欠的私窝子张大嘴巴的时候,症状表现为口腔齿龈肿胀和出血。
Cindy的齿龈可见蓝黑色的硫化汞细小颗粒排列成行的汞线,是汞吸收的一种标记。
Hg汞的性质……
此时,恰巧就在此时,油漆木门顺势被打开了,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人踉踉跄跄地从外面闯进来。
或许是因为劲头太猛吧,桌上的油灯突然亮了很多,整个狭小的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带油烟的红光。
客人在亮光中,似乎很想向桌子这边扑过来,但很快又站住了,接着又退向才刚关上的油漆木门,背紧紧贴在门上。客人还怕私窝子跑掉了?
Cindy不由得站起身来,护着千到自己身后去,即便苦难再深厚,也不会改变一个好人良好的品德。
Cindy惊讶地看着这个不曾见过的男人的身姿。
客人年龄有三十一二岁,穿着带暗条纹的紫色西服,头戴着正黑色高顶礼帽,大眼睛,有小撮胡子。
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尽管这个人是个嫖客,却很难分辨出是否曾经见过。
他的帽檐儿下露着黑头发,嘴里叼着熄了火的烟斗,堵在门口站着。那副神态,怎么看都是喝醉了的过路人走错了门。
“你要干什么?”
Cindy稍微感到有些害怕,就那么呆立在桌子跟前,谴责似的问了一句。
这样一来,对方摇了摇头,示意他听不太懂。接着他拿下嘴里衔着的烟斗,指了指Cindy背后的女人,说了一句听不明白的流利的话。
这时,Cindy也只是摇摇头,浮动的翡翠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客人看着她有些犹疑,紧锁迷人的双眉,突然朗声大笑起来,一下子抓掉黑色高帽,摇摇晃晃地靠过来,接着像腿脚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不管是私窝子还是千都不知道事态的下一步走向。
这时,Cindy尽管记不清在何时何地见过这个人,但又确实有一种面熟感甚至是亲切感。
客人只是不客气地抓起盘子里的洁白的开心果,却并不放进嘴里去吃,感受白色硬果壳内亮眼的一抹绿色,他又眼睛直直地盯住Cindy,不一会儿,他边说着,一边做着奇怪的手势。
Cindy虽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能大致猜出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
与男人一起度过漫漫长夜,这对Cindy来说并不是新鲜事。于是,她坐下来,几乎是习惯性的,露出讨人喜爱的微笑,说一些对方根本听不懂的玩笑话。
说起来也奇怪,难道客人听得懂这种玩笑,说了几句之后,他居然欢快地笑了起来,接着做出了更多的变化多端的手势。
客人嘴里吐出的气息带有一股酒腥味,可是,令人感到那张因酒醉而变红了的脸,却使屋里索然无味的氛围变得明快起来,从而充满了男人般的活力。这一点至少在Cindy看来,不只是平时看惯了的忠贞城泱泱众人,就是和以往见过的哪一个东西方外国人相比较起来,都要强很多。
不仅如此,之前说过Cindy对这张脸感到有些面熟,这种感觉总也挥之不去,Cindy一边望着垂在客人额头上的黑色馨发,一边轻松地露着笑容,努力回忆着初次看到这副面孔的情境。
“是不是前不久与胖太太一起乘坐浅艇的那个人?不,不对,那个人的头发要更红一点;那么,也许是用照相机拍摄植物风景的人?可是,那个人的年纪比这位客人要大一些;对了,想起来了,有一回,在利涉桥边的餐厅前面,就在人群拥挤不堪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正好和这位客人长相十分相似,举起很粗的藤手杖使劲抽打人力车夫的背。也许是他……不过,那人的眼珠好像要更绿一点……”
Cindy在追忆这些时,男人依然显得很高兴,没注意的时候,他已经踱步到千的身边,瘦白的手掌似摸非摸的朝千比划着,前片,后片,收腰……仿佛能工巧匠的裁缝满意自己的作品。
他往烟斗里装上了烟丝,吐出的烟雾闻起来很香。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面色和悦,独自对着干发笑,伸出两个手指头到Cindy眼前,表示出行不行的意思。两个手指头表示两美元,这意思谁都心知肚明。
可是,不能接客的Cindy,灵巧地剥开开心果仁,咯咯作响,再次表示不行,只是脸上仍带着笑容。
这一来,客人粗壮的双肘直接按在桌子上,在昏暗的灯光里,醉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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