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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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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手都是。

岑煦洗了手戴着皮手套走进来,看肿块微微消了下去,对一旁医佣低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医佣就拿来了一个木匣,从中挑了一根针出来。

她手中的针不同于针灸金针,针尖更粗,看着不像是扎人的。

察觉到玄凝的视线,岑煦低头哼笑,手指隔着软皮寻着他关节位置。

“小庄主,你要是心疼就别看了。”

玄凝缄口不言,粗针扎入血肉,她看见昏迷中的棠宋羽隐隐皱眉,似要醒来。

她毫不犹豫将人点晕,出手抚平了他眉间山川。

“一会就好,别怕。”

雨势渐大,街上人影寥寥。

嘶嘶马声落,她的墨云马早循着她的身影跟来了医馆,眼下正在檐下避雨。

玄凝望着外面,天已经黑透,灯笼的光在地上飘摇,有潮湿的夜风灌进来,吹的她身上一凉。

上了夹板缠上绷布,岑煦手指飞快,将其打结,总算是将受伤最重的右腿给处理好。

玄凝从始至终站在床边,时刻观察着棠宋羽有无醒来的迹象。

岑煦忙中还不忘调侃道,“小庄主若有空,以后常来我医馆,这里有很多不听话的病人,需要你这样的手段。”

玄遥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不是让她治理病人,而是让她接管家业。

玄家家业实在涉及广泛,玄凝从昆仑回来至今已过两年,在这两年间她也没闲着,温书练字,学账算账,巡察店铺,也只熟悉了一半家业,还要抽空锻炼身子,温习剑术。

骡子都没她累。

玄凝回过神,只道了声:“自然常来。”

*

马车上,长公主的脸逐渐凑近。

她伏在他的颈肩轻嗅时,棠宋羽没有忍住恶心,喉节动了动。

干呕的动作被她发现,她羞恼地捏着他的脸质问。

“你觉得本宫恶心是吗?”

她甚至没有给他回答是否的机会,解衣俯身而下。

“那本宫偏要恶心你。”

身后的暗卫收了视线,棠宋羽握紧了手,拼命往后退。

她是要在这车上……

前有长公主,后有暗卫,他弓着身子左右无处可躲。

“长公主!”

他猛地低头,额头撞在公主头顶上。

天覃只觉得眼前晕眩,暗卫闻声连忙丢他到一旁,去查看长公主伤势。

耳朵还在嗡鸣,棠宋羽趁机钻出车子,他身子趔趄,一个不稳掉了下去。

未等他爬起,一道马鸣长嘶,他看见乌黑的马蹄从空中而落。

痛。

痛到失去知觉。

他麻木地想,若是落了残疾,长公主会放过他吗?

很可能不会。

他只有死了,才是解脱。

有人下马,前来察看他的情况。

若马蹄再往前一些,朝着他的心口踩下去就好了。

那人下手不知轻重,痛得他以为双腿已经血肉模糊,白骨粉碎。

这一痛,倒生出了几分求生意识。

棠宋羽挣扎着抬起脸,却听见面前的人,诧异道出了他的姓名。

小殿下……

又是你啊。

棠宋羽睁开眼,眼角上似有柔软之物轻擦。

目光斜移,落在梦中人脸上。

“醒了?”

玄凝拭去他眼角泪痕,挤出个笑来。

他想起身,却被她按着。

见她眉眼紧张,棠宋羽忍不住问道:“我的腿还在吗?”

玄凝没想到他悲观至此,摇头笑道:“若是还在,你是失望还是高兴?”

“……各占半分。”

他再不通医术也知道,急马蹄踏,他就算保全了腿,怕是大半年也难再站起。

如此,他在画院还能待下去吗。

玄凝见他脸上思虑重重,寻了他的手握住,“你放心,既然是我伤了你,我肯定会对你负全责的。”

她的手心温热,握着他时却不敢用力。

棠宋羽挣开她的手,盯着她不解的眼睛,道:“是我挡了殿下的路,是我咎由自取,不该殿下负责。”

“你当真这么以为?”玄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是。”

“呵……说的对。”

玄凝抱手冷笑道:“的确不该本君负责,是画师自己从长公主车上跳了下来,挡了本君去路,还让本君的马儿受了惊吓。按照琼国律法,本君非但无罪,你还要赔偿本君损失费。”

她言辞咄咄逼人,棠宋羽依然不为所动。

“殿下要多少损失费用,我赔就是。”

“画师觉得该赔多少?”

“……黄金十两。”

“不够。”

他总共家当加起来也就只有这个数。

棠宋羽只好又说了一个数,大抵是要他穷其一生才能攒够的数目。

可她还是摇头冷笑,“不够。”

他总算慌了神,问她到底要多少费用。

玄凝弯腰凑到他脸前,琥珀色深幽,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悠悠开口。

“一个棠画师,刚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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