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2 / 3)
竟要承受这样的侮辱…”
贾母见她肩头的衣裳渗着血迹,心下大致猜到了些,呕完,回神道:“好歹是这府里的大夫人,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王夫人哭声止住,从地上爬起,乖巧应了句“是。”
贾母打量四周,见玉钏蹲在门口,问:“你看见了什么?”
玉钏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没跪,也没起身,就那样蹲着道:“我、我去了内室,出来、出来就看见这样了…我不知道…呜呜。”
贾母见她说不清楚,走进屋里,叫鸳鸯闭了房门,问王夫人:“你给我好好说话。”
王夫人抹了把脸上的泪,道:“老太太知道,我前些日子叫了晴雯替宝玉做婚服,她做得不错,我心知她的辛苦,好汤好药送去给她补身子。这事不单我这东廊,便是宝玉的怡红院,还有园子里许多的婆子丫头,都晓得的。”
“我自问无甚亏心,却不想晴雯竟生了恨。今夜她过来,说是有一处要做改动,我高兴来着,想着她这般用心,便叫玉钏去内室娶婚服来。”
“谁知…”王夫人再次落泪,装作很是不解又委屈地道,“谁知她趁小厅里只我一人,拿出剪刀,便朝我刺来。”
“我这肩头不小心挨了一下,想着我儿宝玉的终身大事近在眼前,哪能不活着看他成家立业,便拼了这条命。好险她是个女子,倒没把我杀了去!”
贾母:“所以,你就把她杀了?”
王夫人应声跪地,表明道:“不是我杀的!不止玉钏彩霞,还有小厮丫头们都看见了,是晴雯自个儿寻的死!她做下这样的事,也没脸活在世上!”
彩霞也跪在了地上,朝贾母道:“老太太,夫人说的实话,我和其他人亲眼见到晴雯自个儿撞死的。”
晴雯是贾母之前使的丫头,哪能不知她的性情,便是气性大了些,脾气直了些,远也不到杀人的地步。
世家大府,贯使软刀子杀人于无形,才是最阴毒的。如若像王夫人所说,晴雯这样冲上门来寻仇,反而是绝路无望,勿自寻死。
她半截身子已经埋进了黄土,这些事情看来,并不新鲜。
见贾母沉默了,王夫人心思一转,道:“老太太,晴雯意图弑主,便是放到别人家,也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我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
“本来这事完全可以送官府,就算惊堂木拍下,我亦是不怕的,自有话说。可…”
她哭得愈发凄惨,话却说得很是连贯:“可宝玉已经定亲,现下万事俱备,只剩择期这一样,便可看着他成家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便是今晚受了这些罪,只要我儿好,我儿一切顺利,算不得什么!”
“连夜请老太太过来,也是望老太太拿个主意。即使厌弃了我,只要莫影响宝玉,我在地下也能合眼!”
贾母岂不知,王夫人这是拿贾府的名声,以及宝玉的婚事来威副自己!
她看了眼晴雯的尸体,将拐杖在地面狠狠拄了几下,恨铁不成钢道:“你怎的就落了这般下场!”
王夫人哭声高昂,连连唤道:“宝玉,我的宝玉……”
贾母沉沉叹口气,事已至此,无论怎么惩处这个儿媳,晴雯也不会活过来了。
亦不能在宝玉成婚前,先下了他母亲的脸面,那是下整个贾府的脸面。
贾母摆摆手:“罢了,你自已处理。”
王夫人:“是。”
贾母:“必得处理干净。”
王夫人:“是。”
送走贾母,王夫人一个踉跄,差点昏倒。
她看了眼晴雯,只觉那双眼睛还没死透,叫玉钏去替她合上。
玉钏哪里还管得了主子的命令,只一味摇头,又将脸埋在膝盖里,不愿见人。
王夫人又骂了句什么,走到晴雯身边,蹲下,用帕子裹着手,想将她的眼睛合上。
晴雯不肯闭。
历经这夜,王夫人虽然心里恐惧,面上却多了几分沉着。
她看着晴雯,冷冷地道:“不肯闭眼就不闭,反正人死一把灰,各自清净。”
“你这种妖精样的人物,勾引宝玉不学好,就算变成灰,怕也不会安分守已,我算是怕了你了,你若寻着路飘到宝玉那儿去,缠上了他,又如何办。”
“那便不如由我看着罢。”
“敢打我儿的主意,不论死的活的,都由我这个母亲来替他压着,凭她是谁!”
王夫人说完这些,对默立在旁边的彩霞道:“叫方才的几个小厮来,把人拖到后院里烧了。”
比起玉钏,彩霞在王夫人跟前露面的时候不算多,但却是王夫人的心腹,所以平时伺候的小事,便没由她来做。
彩霞早已冷静下来,回道:“太太,这是夜里,现下烧的话,火光冲天,恐怕明早儿便有许多人来打探。”
说完这个,她继续分析道:“现下叫轿子来抬也不成。总有几个嘴不严实的,若是半夜太太这院儿叫了轿子,旁人可有得猜了。”
王夫人接道:“要是放到明儿白天,恐怕味儿都出来了,叫人闻见怎好。更何况,她这种人,哪里配得上坐轿!”
彩霞不应声。
王夫人默了片刻,道:“方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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