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1 / 2)
慈宁宫的懿旨上写的很清楚,封鳌拜之女瓜尔佳.金月为异姓多罗格格,赐婚苏克沙哈之子纳喇.图哲。册封格格的事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在意料之中,做不得额外的恩典,只是这赐婚,暂不说纳喇氏自苏克沙哈被斩势力大不如前,就是当年苏克沙哈在朝的时候,以鳌拜对苏克沙哈的憎恶,也决计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
旨意到了已有几日,按着规矩这鳌拜早该入宫谢恩了,可是他心中那个气呀,如何也不能承认这件事更别说还要装作高兴的去接受,然而皇家的尊严他又不能公然违逆,只好谎称身体抱恙赋闲在家。
这一日,鳌拜心中烦闷一人喝着酒,身边的下人寻思着逗主子开心,叫了几个能歌善舞的坊楼女子来助兴,哪里知道这鳌拜戎马出身,对这些女色本就嗤之以鼻没有多大兴趣,百无聊赖之际忽想起已有几日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金月了,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以这丫头的性子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到自己跟前哭闹,以自己的想法,若是这丫头真要来个抵死不嫁,事情反而好办了,正想着,便差了嬷嬷到后院去寻金月来。哪只嬷嬷回禀道不见小姐,鳌拜这个气呀,差点就摔了酒杯,正要出门去寻,忽听得有人禀报奉国将军班布尔善来访,便只好按下性子将那班布尔善迎进内堂密探去了。
却说这让一代权臣鳌拜烦恼的小女子金月此刻也并不快活,宫里赐婚的懿旨到的那一日,她兴奋的整整一夜也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忙避开仆从直奔心上人图哲的府邸去,哪里想图哲家的大门紧闭,报了自己的家门更是要被门卫轰出来的样子。小姑娘也不气馁,就一个人坐在门口等呀等,好不容易等到图哲因为办事要出门,连忙欢欢喜喜迎上去,二人原本是相识的,去年的赛春节图哲曾救了落水的金月一命,就是这一救让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子心甘情愿的在这其貌不扬的男子面前永远低下了头。
原想着这样的喜事他该是高兴的,哪知说明了来意和身份,图哲语气凉凉:“格格请自重,图哲会遵旨娶您,只是杀父之仇一日不敢忘,格格若有了别的心思还是趁早断了吧。”
杀父之仇!金月一愣,心里凉了半截,他果真记着父辈之间的那些争斗纠葛,苏克沙哈和父亲的恩怨她不清楚,只是隐约知道苏克沙哈的死和自己的父亲应该脱不了关系,可金月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拿这个直截了当残酷无情的拒绝了她。
依着这位大小姐以前的性子一定会忍不住上前闹起来,可是如今,她只是眼角含泪,放开了一直拽着图哲的手,却仍然不打算就这样离开。
图哲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父辈的恩怨让他无法心平气和的去面对这个仇敌的女儿,可是自己善良的本性又不能允许自己去伤害一个原本无辜的女子,他恼恨那道赐婚的懿旨,不仅仅是因为它把自己和金月绑在了一起,更重要的是自己心里,其实早已隐隐约约住进了另一个人。
定下心神,他决定狠下心不再理会眼前的金月,纵身上马,扬鞭便朝京郊潭柘寺的方向奔去,今天寺中将举行盛大的法会,以那个人的习惯,一定会前往的吧。身后紧跟来一阵马蹄,不用回头图哲也能猜出是谁,瓜尔佳氏的女儿骑术并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一点倒是不用自己担心,她想跟自己也无法阻拦,索性不再去想,任凭身后的金月在几十丈开外的地方不远不近的跟着。
潭柘寺可以算的上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寺庙了,常年香火鼎盛,四面八方的香客千里而来络绎不绝。这一日又逢佛事盛会,人更是比往常热闹一些。人群中有一男一女格外与众不同,只见两人皆着蓝色衣衫,花饰简单细看却很考究,加之两人不凡的气质,在一众香客里难免引人注目,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微服私访的玄烨和苏麻喇姑。
此次玄烨出来本是为了去伍次友处上课,一堂课下来有些乏了,听路人提起潭拓寺的盛况,难免也惹出几分好奇,长久的宫中寂寥,说不压抑是假的,加之近日鳌拜称病朝中无事,心上也放下了几分,便叫了苏麻一块过来看看。其实这里头也藏着另一份私心,眼见着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是自己身为皇帝的使命无法摆脱,那就让他在此之前多一点和真正喜欢的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吧。
苏麻对佛事一向虔诚,当然这里头多是受了太皇太后的影响,听玄烨如此一说自然也很高兴,只是她对玄烨不叫侍卫跟随的做法有些不放心,出声劝阻了聚聚,然而玄烨似乎在这个问题上难得的有些固执,坚持不让侍卫跟着,没有法子,苏麻也只得放弃说教随了他来。
却说此刻已至秋季,潭拓寺里有一处后院菊园花开的正好,两人礼佛之后,不愿在人多的地方过多招摇,便寻了一条小径往后院去了。
“一行白雁遥天暮,几点黄花满地秋。惊节序,叹沉浮,秾华如梦水东流。”一阵轻轻的吟唱吸引了玄烨和苏麻的注意,词中淡淡的愁思却难掩作者的惊艳才情。
“走,过去看看”玄烨和苏麻循声走过去,只见菊园一旁的凉亭之中伫立着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年纪似乎和玄烨相仿,面目温和清朗,只是眼神里难言一种文人的伤春悲秋之感。玄烨本就喜欢舞文弄墨,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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