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队友(1 / 2)
做完体检,波多尔多给我注射了阻滞神经的麻醉药物。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仿佛是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似乎被移动了位置。
我闭着眼睛,依然能感觉到手术灯晃眼的强光。
周围很安静,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在低声交谈。
“大人,化验结果出来了。我们检测到实验品NO.001-SC(Secure.Contain.)的细胞里有一种活性和破坏性极高的不明物质。可以被提取。但无法与001的体细胞以外的任何细胞融合……”
“染色体确实是人类……”
“001的正常细胞可以像癌细胞一样无限分裂,不会衰老死亡……”
缓缓睁开眼睛,细长的透明管道连接着我的身体,往外抽取着红色液体。
手术台旁,波多尔多正在看一份实验报告。因为现代科技的进步,他没有和以前一样把手术室弄得一团血腥。
我微微侧头,看向医疗影像仪器的屏幕:被打开的腹腔里鲜活的脏器暴露在空气中,胃部和肠道的蠕动也清晰可见。
敏锐地察觉我已经醒来,波多尔多放下实验报告,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个世界的科技太棒了不是吗?我们有时间慢慢探索。”
“之前我剖开你的胸腔想要取出心脏,但是失败了。你身体的再生能力强到不可思议,切开皮肤和肌肉不到十分钟就能复原。我使用能够抑制细胞再生修复的药剂才让它们保持敞开的状态……”
隔着一层轻薄的医用手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那些湿软健康的内脏,它们是活的,还带着温温的热度。
我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波多尔多并不介意我是否回答,切除了我的一侧肺叶,一个肾脏、肝脏,一部分胃、脾脏、胆囊,一截肠道,还有子/宫。
神经阻滞药剂的作用让我感觉不到疼痛,但骤然降低的体温和额上的冷汗仍然让波多尔多留意到我的身体到达了极限,便不再继续从我体内摘取重要器官。
他只是想做研究,而不是想把我弄坏。
——他的一切暴行都源自对未知的探索欲,为此,不能以人类普遍的价值观去揣摩他。
“别害怕,奥罗拉。我会制作出许多个你,过段时间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似乎误会了我此刻的表情,波多尔多缝合了我身体上的手术切口,温声安慰。
“爸爸,如果以后还需要‘弹药包’之类的东西,可以只使用‘我’吗?”
或许是灯光太刺眼,我的眼眶微微湿润,抬眸望着他。
波多尔多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而后回避了我的请求,用感慨的语气说道,“在深渊生活的那段时间,你其实没有表面上这么抗拒对不对?”
没能研究透彻深渊和诅咒的本质就被迫离开了那个世界,遗憾,但没关系,他已经找到了新的课题。
“你从未没有掩饰过自己与深渊的格格不入……”波多尔多拿着干净的医用纱布,轻轻地擦拭我额上沁出的汗珠,“那个时候我就猜测,你可能不是阿比斯深渊的人。所以在成功获取了你的身体之后被深渊排斥,也并未感到惊讶,因为一直知道你有多么特殊。”
“我认得出深渊的每一种植物、每一种原生生物,自然也认得出你,奥罗拉,我的女儿。”
“我的……同行者。”
……
我无法反驳波多尔多的话。
的确,我并不抗拒深渊。
我的好奇心,我的探索欲,我对一切新鲜事物的渴求,无一不在告诉别人,我是多么希望能够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波多尔多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
我极力掩饰的恐惧、我对整个世界的怀疑、我的离群索居与百无聊赖、我的自毁与自负、我的矛盾与脆弱,我所有的迷茫,都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我是遍体鳞伤的受害者,也是无可救药的罪犯。
就先跟随着他的脚步吧。
——在组织这个充斥着血腥与黑暗的地方,寻找作为人类生存的意义。
波多尔多为我申请了组织的代号,我没有拒绝。
蜜德尔丝到达了她的终焉,被松开了锁链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已经适应了血腥暴力的丛林法则,站在阳光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自我凌迟。
君度酒(Cointreau),成为了我藏在“白鸠泠”之下最深的身份。
这是一款原产自法国的橙味力娇酒,酒精浓度为40%,经常用于调制鸡尾酒。而波多尔多给我这个代号恐怕没有什么深意,只是单纯觉得橙酒比较适合女性饮用。
一段时间后,调养好了身体,我接到了被分配去组织的行动组刚成立的一支小队磨炼的通知。
除了我,这支队伍的成员分别是:队长格兰菲迪威士忌(Glenfiddich),爆/破手亚力酒(Arrack),狙击手琴酒(Gin),以及负责收集情报与后勤工作的加利安奴力娇酒(Galliano)。
一个有效率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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