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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禾低低嗯了一声:“还是你周全。”
话到这里,唐珂摆手告辞,说要回洞府歇息,凌昭觑着他的面色,也不好留他,送他出了门。
唐珂走得极慢,边走边交代道:“师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凌昭,只怪我修为不够帮不了你,私自给他下咒实乃迫不得已。咱们有事求人,有愧与他,这些日子你多忍让,听他的话,别老跟人过不去,事后咱们再想办法偿还。”
这话说的好似她多么不明事理,宣禾恼道:“知道了,快走吧,你怎么比师父还啰嗦?”
房门缓缓合上,宣禾看着他的背影,最后听他说:“山里有我与淮玉,你不必忧心。”
宣禾微微一笑,没再做声。
……
下了日照峰,逐渐看不见阳光,唐珂走在树荫底下,蓦然觉得身上起了凉意,眼底下发黑,脚底下一条路仿佛岔出两条道。
他停下揉揉眼,缓和了些,又在眼下一摸,把那抹青黑擦去。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凌昭看,怎么这精神头真不大好了?
唐珂摇摇头,没多在意,继续往山下去,不料走了两步就让人叫住。
“阁下可是燕山大师兄?”
他回过头看,身后一女子提着衣裙疾步追来,到他跟前停住:“我请了贵派的一位小兄弟帮忙通传,一直不见有回音,不知……”
唐珂这几日忙坏了,见了人才想起来:“忘忧谷弟子?”
崔莲心赧然:“不,不是。道友见谅,我有一要事想请您相帮,怕见不上人,只能先借了忘忧谷的名头,我乃雁山弟子,名唤崔莲心,”说着,她还补了句,“是北边的那个雁山。”
北边的雁山,唐珂琢磨了会才回过味来,她那山门势弱,人丁稀少,当下刚入修仙界的新人都未必看得上,饶是他见识广,也费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看她局促的样子,唐珂一时间百感交集。说来他们也是同病相怜,他同样没少遭那些正派人士的白眼,都说他爱在山下结交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狐朋狗友,他背靠燕山,只当他们羡慕他门路多,不当回事。
唐珂深受其害,故而不会因为出身低看了谁,更别说面前的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他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不介意先听听她有何事相求,点了头:“莲心姑娘,去正堂说吧。”
这唐珂果然如传闻中那样好说话得很。崔莲心暗舒口气,行了个礼,随他下山。
“所以说,你师父中了岳中云的暗器?”
崔莲心恨道:“是,那贼人偷了我雁山的镇山法宝,还伤了我师父,如今法宝夺不回,师父生死未卜,我……”
“你知道你师父中的是哪种毒么?”
崔莲心摇头:“我道行浅,看不出。”
唐珂在堂中踱步,思虑许久,在崔莲心惶恐不安的目光下,拍了拍桌案:“那岳中云手上奇毒颇多,知道中的何种毒才好对症下药。不如这样,我先给你一颗护心丹,你带回去,留住你师父一口气,等我得了空去北边看一看。”
这护心丹还是凌昭给的,没揣热乎就转手了,不过在他看来,一颗丹药换个人情,不算赔钱买卖。
不想崔莲心问的却是:“护心丹无法解毒么?”
唐珂奇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丹药虽珍贵,却也只能暂时保住性命,没有解毒的功效。”
崔莲心一愣,甚至忘了先谢过唐珂,只回想着杨衍戏弄她的话语,顿时满心愤恨。
“崔姑娘,你怎么了?”
“哦,”她偏过头理了理鬓发,“我是高兴过头了,道友大恩大德,莲心没齿难忘。”
唐珂大度道:“救命要紧,你先拿着丹药回山吧。”
峰回路转,不曾想唐珂如此慷慨,崔莲心再三对他道了谢,仔细藏好护心丹,回日照峰寻崔文心,要给她回报这好消息。
哪知一推开门,屋内空空如也,不见崔文心人影,只在桌上找到一张字条。
“师姐,听说有人这几日在浮灯市见过那岳中云,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四处求人,不如去找他问个清楚!他行踪不定,师父也等不了了,此番不能再叫他跑了,师妹我先去浮灯市探个究竟!”
读完这段话,崔莲心气血上涌,登时一阵晕眩。
雁山一众弟子中,属崔文心修为最高,门内比试中未尝败果。可她不曾出过山门,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怎么敢独自去找岳中云?她若敢找上门,那样穷凶极恶的人,又怎么会放过她?
真是昏了头!崔莲心跺跺脚,赶忙飞奔下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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