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为什么不(1 / 3)

加入书签

宋同宜不常哭,那种因为看剧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不算。杨砳见她哭过,哭泣的原因都是他,第一次是她扇了他一巴掌以后,晚上缩在被子里悄悄哭,第二次是今天,愤怒的嚎啕大哭。

这样一想,他在她心里是不是也算特殊。

杨砳用胳膊环住她的腰,然后渐渐收紧,他不太敢睡,他盯着她的侧脸,慢慢把她散落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耳朵前面的一颗小痣。他用指腹一点点描摹她的脸,从额头到紧蹙的眉心,中途划过鼻尖和嘴唇,最后又回到脸颊,然后毫无章法的吻她,每一个吻都像窗外纷飞的雪花,只是轻轻扫过,但时间久了也足以覆盖大地。

东方既白,窗外的鸣笛声、行人的脚步声渐渐汇聚起来,这座城市伴随着橘红色的太阳又热闹起来,杨砳的动作轻了一点。

杨砳的小腿贴着她的小腿,膝盖贴着她的膝弯,胸口紧贴着她的后背,胳膊搂紧了她的脖子,他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口,掌心下的那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知道她在装睡,可他也没有勇气戳穿。

怀里的人动了动,杨砳伸手圈紧身前的人,他感觉到她拉开他的手臂,逐渐挣脱了她的怀抱,这下换他装睡。

宋同宜伸手去她熟悉的地方摸烟,才发现杨砳的裤兜里空空如也。她在他身边坐了三分钟还是五分钟,杨砳分不清,因为他数秒数到最后越来越乱,直到听到门的响动才敢睁开眼睛。

他坐起来,身下的羊毛地毯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他环顾四周,发现她什么也没拿,她的包还挂在衣架上,橙子在那个窄小的狗窝里安睡。这里这么冷,不知道她有没有裹紧她的大衣。

宋同宜上一次走的时候也是这样,那幢大房子里,她看过的书还摊在沙发上,那些衣物也好好的挂在柜子里,打开的护肤品被安放在洗漱台上,床上还有她躺过的痕迹。

杨砳走到橙子面前,轻轻摸了摸它的耳朵,然后推醒它,“去吧,橙子,去跟着她。”

橙子叼着自己的牵引绳一路向楼下奔去,循着气味站到宋同宜面前,不停地晃着尾巴绕圈。

宋同宜蹲下身:“橙子,你知道我们该去哪儿吗?”

橙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吐着舌头冲她摇尾巴。

雪还在下。

她想起来了,初雪的时候要做什么,三流少女杂志上说,初雪的时候要许愿。

“随便哪个神都好,能不能救救我,让我失忆好不好,或者下一秒直接消失也可以。”

自然没有神迹出现,宋同宜十四岁的时候就知道,少女杂志上说要许愿的日子太多,生日的时候要许愿、初雪的时候要许愿、看到流星要许愿、圣诞节也可以许愿、二月二十二号也能许愿……世间的愿望太多,神仙可能顾不上她。

宋同宜牵着橙子,走进漫天飞雪里。

泪水糊在她的脸上,然后被寒风吹干,像一层厚重的壳,她现在无比感谢这座城市,冷漠克制,路上有人裸奔也没事,她哭得再厉害,也没人多看一眼,只是她停下来擦眼泪的时候会被别人嫌弃走得太慢。

宋同宜的靴子陷进雪地里,融化的雪水在她的鞋面留下一圈圈白色的水迹,她知道要去哪儿了。

她牵着橙子走进医院,一路走进霍普的病房,那股浓烈的味道又窜进她的鼻腔。霍普还在睡着,她走进去把橙子的绳子系在霍普的床头,然后留下一张便条:

“它能陪你走过最艰难的那段路。”

她把便条贴在床头的时候想起霍普以前问过她:“橙子能活多少岁?”

“十三四年吧。”

剩下的路仍然需要她一个人走。

宋同宜蹲下身子,摸摸橙子的脑袋,小声对它说:“橙子,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宋同宜裹紧了大衣,走出医院的大门,埋头走进风雪里。心理学带给她的问题比帮她解决的问题多,她从十八岁踏入心理学系上第一堂心理咨询课的时候就知道,她今后再也无法逃避,只能直面每一次痛苦,无论是那些明显的、还是那些被隐藏起来的。

她知道,那些痛苦,她只能去面对,一个人。

宋同宜终于有勇气敲响那扇她早就该敲的门。

棕红色的木门很快就打开了,“宋女士,请进。”

宋同宜站在门口,在她意识到之前,泪水就已经滚出了眼眶。

“我其实不想生孩子的,起码现在不想,或许是因为我对自己的事业还有指望。”她站在门外,语无伦次的乱说一通,“但是他为什么能这样?他为什么可以不想和我生孩子?你知道吗?他很有钱,在财富上没有束缚的人是不是在关系上也想脱离束缚?”

“我不快乐,怎样都不快乐,闭上眼睛不行,睁开也不行。”

“我恨他,我要让他痛苦,让他愧疚!”

那些话前言不搭后语,听起来疯疯癫癫,指责、愤怒和不解混作一团,找到一个出口后就迫不及待地喷涌而出,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像是某部意识流电影。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她的来访人经常这样与她对话。

等到她能平静地捧起热水坐在咨询室的椅子上,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这期间给她做咨询的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