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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藏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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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洗手台前,掏出口红仔细地给自己补了个妆,“不过你找错地方了,他今天没来聚会。”

宋同宜听着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嘴角向下移动了几毫米,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唇妆精致的女人,觉得周云可能已经在脑子里排演了一出自己跟踪杨砳失败的大戏。

她打开手龙头冲洗了一下双手,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人笑了一下,“周小姐,我以为那天……你都听到了呢,我的选择你应该已经很明确了吧,你当个宝的东西就以为别人也当个宝吗?”

她又在逞口舌之快了。

“这么多天过去,有一个多月了吧?你的自我中心症状怎么还是这么明显?简直……毫无长进,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具有了基本的观点采择能力。”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临走时也不去看周云,只扭头把纸巾扔进废纸篓里,然后好心提醒周云:“对了,这种能力应该在儿童期就发展起来才对。祝你生活愉快周小姐。”

还变本加厉。

宋同宜现在无比感谢程乐游,在程乐游嘴下讨生活这么多年,她现在也点满了嘲讽技能。她扶着胸口长舒了口气向外走去,她的动作趾高气扬,精神上只想落荒而逃,这口气还没舒完,两道声音在她左右两边同时响起。

“宋姐。”

“宋小姐。”

像大学课堂上做的双耳分听实验,她的大脑面对两边同时输入的年龄差距有二十岁的两个称呼,宕机一秒。

宋同宜迅速重启大脑,她向乔十看过去,他正用口型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对着乔十笑了一下,又向谭风看过去,“谭风,这是我的朋友Josh,他是个艺术家。我们在小园的画廊认识的。”

谭风从善如流地走到乔十面前,两个人客气地互相自我介绍,宋同宜觉得谭风的眼神在乔十脸上停留了太久。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希望谭风可以逆行性失忆,不要想起她前天的“偷情”言论。

两个人的手直到周云出来才放开,谭风见到周云神色不太自然,他又看了一眼宋同宜,她倒是笑得很开心。

“宋姐,这是我老同学,周云。”

宋同宜笑容未减,“我们刚才已经见过了。”她对他们点了点头,又用胳膊碰了碰乔十,示意他跟上,“祝你们玩儿的开心。”

宋同宜和Josh回到座位上,第一道菜刚上,这里按位收费,菜单随大厨心情定,他们很轻松的跳过了点单环节。乔十看着她一口吞下盘子中央那点儿秋葵,给她往白瓷小盏里添了杯茶水,“我还以为你走了。”

宋同宜只觉得他在开玩笑,她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怎么会呢,我的包还在这里。”

菜上得慢,她和乔十天南海北的闲扯,从雅典学院聊到蒙德里安,又拐到北欧去谈起雨果辛伯格,她的对艺术品的喜好几乎和艺术本身没什么关系,她喜欢雅典学院是因为哲学是心理学之母,她从没见过那么多哲学家出现在一幅画上;而蒙德里安能上榜她唯一喜欢的抽象派画家是她觉得他有幅自画像画的好;至于雨果辛伯格,她把他看作是艺术界的弗洛伊德,那幅《死亡花园》简直是“死本能”的具象化。

乔十微笑地看着她胡扯,看她在某位艺术家的名字上卡壳的时候给偶尔她提醒。

后来话题转到两人研究领域的交叉点——艺术家们的心理疾病。

宋同宜小心翼翼地解开红烧肉上的线绳,一小块肉四四方方,泛着细微的光泽,颜色不错,起码比上次的好。

“艺术家们最常出现的心理疾病就是双相情感障碍,有的人不愿意吃药,觉得躁狂期艺术灵感的迸发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很可惜。”宋同宜对着那块红烧肉叹了口气,她夹了一半放进嘴里,火候过了。“有时候我不知道是心理疾病给他们带来灵感,还是这些燃烧的灵感本身给他们带去心理疾病。”

“或许都有。我想他们自己或许也不知道。”乔十又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扬了扬眉毛,“要是非得放弃一个,生命和灵感,你觉得他们应该放弃哪个?”

“最不该被放弃的就是生命,活着才能创作,不是吗?或许生命的长度会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灵感呢。”宋同宜咽下盘子里最后一点甜品,是一块桂花糕,接着给他讲解了一番自己那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理论。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她成不了艺术家的原因,她又补上了一句。

“我倒觉得你的点评很艺术。”乔十放下餐具,用餐纸抹了抹嘴。

若非餐巾没盖住他嘴角那点儿促狭的笑,宋同宜一定以为他是在夸自己。她的脸烧起来,她那一番艺术见解在他看来肯定是谬论。

恰好服务员来上最后一道菜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顺便弯腰问宋同宜:“杨太太,您先生在这里存了酒,您看需要开吗?”

杨太太的身份总是传的比较快,宋同宜看着面前的杯盘狼藉,这顿饭吃到后半才问要不要酒吗?

“谢谢不用了,我不喝酒。”

乔十也没有说下去,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走出去结账。宋同宜没有主动和别人抢单的习惯,说好谁请就是谁请,下次再请回来就好了。

宋同宜又喝完了一盏茶还不见乔十回来,她拎起帆布袋向他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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