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1 / 2)
沿着崎岖的宫道小路往前走, 离太后的永宁宫很远之后, 她陡然放松僵硬的身体, 额头上的汗水哗啦啦啦往下流。
呼!真是惊险, 她早知太后老谋深算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她的心机居然如此深重。她方才唤的那句“昭阳”一定是为了试探她, 若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太后必然断定她就是昭阳。幸而她反应迅速, 强行把要扭过去的头转回来, 这才险险避过。
她想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 摸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摸到, 挠挠头发,她倏然想到方才把手帕落在永宁宫了。
一方手帕取不取本无所谓, 但落在永宁宫的手帕是小圆脸梨奈亲手绣来送给她的,有几分意义, 不能丢弃。
她踌躇片刻, 本着大不了再走一回魔窟的心态, 英勇的折返回永宁宫。
初夏还没有蝉虫鸣叫, 但时令已经迈进七月,想来过不了多久, 蝉虫便会从地底爬出来,飞上树上发出吵人的叫声。
林桑青折返回永宁宫时, 正好赶上守门的太监接班, 她遂未着人通报, 自个儿往后殿去了。
太后的永宁宫守备本就松懈,她轻而易举的走到后殿墙边,正打算进去找梨奈送给她的那张手帕,耳边突然响起太后的说话声,轻轻的,得使劲支棱起耳朵才能听清楚。
“如霜这孩子根本成不了气候,明知哀家厌恶昭阳,她却还……她死便死了吧,没什么好惋惜的。只是如笙这孩子手段太狠,居然连自己名义上的姐姐也敢下手毒害,咱们不得不防备些,以免她日后成长起来,把哀家也一并害死。”
太后不知隔墙有耳,所以说的都是不能让外人听到的私密话,她该是在和巫安姑姑说话,“你要把嘴巴上的门把严实了,不能让哥哥知道此事,如霜说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是嫂嫂留下的唯一念想,他要是晓得如笙做了什么,必定会丧失理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宁妃已无用处,这个时候犯不着为了她和哥哥闹翻,不过是一个无用的棋子罢了——和泽儿一样,都无足轻重,该放弃的时候就得放弃。”
机会难得,林桑青快速而警惕地打量一下周围,见无人察觉,她屏住呼吸,继续偷听太后和巫安的对话。
巫安姑姑似乎有些犹豫不定,“太后,您当真相信那个姓周的村姑说的话吗?万一她是信口胡说的怎么办?”
太后的语气凌厉狠绝,和她平日的和蔼大相径庭,“哀家心中有数,以前还没觉察到什么,但经由她那样一说,哀家突然发觉宸妃的眼神、微笑的样子、走路的姿势都和昭阳一模一样,哀家全都记忆犹新——泽儿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蒙骗哀家!”
巫安试探着问道:“那……太后您准备怎么做?”
林桑青听到了拍桌子的声音,“去,把兄长叫进宫来,有些事不得不听他的了,泽儿这次当真过分。”
提起碍事的裙摆,林桑青赶在巫安出来之前从后门匆匆离去,没有让人发现在她偷听。
在无意中听到太后和巫安的对话之前,林桑青原本还琢磨着,淑妃刚死没多久,宁妃又紧接着被赐死,太后和季如笙暂时应该不会急着除掉她——再怎么着也要顾及外头的言论不是,后宫中接连有两位身居高位的嫔妃出事,若她再出事,宫中只剩季如笙一人,外面的人难免会猜测这都是阴谋,是在为季如笙所代表的季家铺路。
但现在看来,太后似乎忍耐不住了,她不再顾及外头的言论,思想完全被恼火所牵引。
林桑青方才还在庆幸自己没露出马脚,现在再想,她其实根本不用担心露出马脚的,因为太后已经完全知道她就是昭阳,露与不露其实都一样。
太后今天召她前来不是为了试探,而是想看看如今的昭阳和以前的昭阳有什么区别。
昭阳是梗在太后心头的一根刺,她为了除掉昭阳和圣熙贵妃,不惜勾搭外敌覆灭一朝,在得知林桑青就是昭阳,且萧白泽隐瞒了这件事之后,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她。
对付她倒也罢了,她人微言轻的,算不得什么,只是,太后会如何对付她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萧白泽?
听口气,太后这次是动了真肝火了,萧白泽的处境恐怕不妙。
太后当日宣了季相入宫,他们都商量了些什么东西,林桑青不得而知,反正自这一日起,因淑妃逝世而平静数日的前朝再度风起云涌,局势飘摇不稳,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看不见的诡谲风暴即将来临。
太后既然都放出话了,不许林桑青去见萧白泽,林桑青便老老实实待在繁光宫中,不再去启明殿。按理说太后该一视同仁,不许任何人去启明殿见箫白泽才是,她却在此时给了柔妃一则特权,准许她出入启明殿照顾萧白泽,其用心昭然若揭。
不知确是病重,还是有其他不可说的原因,萧白泽一连多日没有上朝,这对几乎从未缺席过早朝的他来说是极为不正常的,大臣们只听说他生病了,然而问遍所有人,都不知他生的什么病、病情如何。
大臣们议论纷纷,有胆子大的试图到启明殿一探究竟,然而门前戒备森严的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去,只说是皇上的身子不大康健,太后命他们在此驻守,不许任何人进去叨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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