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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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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胭脂一般。

然而若是细细查看,那根本不是胭脂,而是因隐忍疼痛咬出的血。

他已经昏迷过一次,刚苏醒没多久。

“魏虞,我是不是要死了?”他像受惊的猫儿一样蜷缩成团,脸上的冷汗似流水般氤湿被褥,“这次痛得特别厉害,让我喘不过气,尤其是这里,”他指着心脏所在的方位,“这里最痛。”

魏虞难得蹙眉,“又胡说,我早说过多次,有我这位技艺不精的江湖郎中在,你会活到寿终正寝。”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几根银针,熟稔地插.进他的皮肉中,继续道:“现在又有宸妃娘娘,她和我一样,也可以保你活到寿终正寝,有我们两人在,你无需担心寿命长短。”

眸光在魏虞说到“宸妃娘娘”四个字时变得更加灰暗,箫白泽垂下鸦翅一般乌黑纤长的眼睫毛,语气低沉道:“青青……她生气了。”

魏虞俯视他,“我知道。方才你昏厥的时候,宸妃娘娘让人把步摇退回来了,我打开看过,那支步摇很漂亮,是你前段时日在纸上涂画的那支吧?”

箫白泽没有回答,他先是沉默不语,十根骨节分明的指头紧紧攥成拳头。须臾,不晓得想到了什么事情,他强忍着蚀骨般的疼痛起身,颤抖地站在地面上,脚步因疼痛变得酥软,顿时往前扑个趔趄,险些摔倒。

魏虞忙伸手搀扶他。

“她现在一定气得睡不着觉。”箫白泽将全身大半重量靠在魏虞身上,“魏虞,你扶我去繁光宫,我得和她解释清楚,我若搁置不问,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到最后会变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魏虞纹丝不动,俨然若一棵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翠竹,稳稳屹立在启明殿中,“阿泽,宸妃的性格你最清楚,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解释了她便会听吗?”

搀扶着箫白泽坐下,他规劝他,“听我的话,先养好身子,往后时光长久,你多的是解释的机会,何必现在刻意拖着病躯前去,反倒格外惹某些人目光,于宸妃和你都不利。”

箫白泽默了片刻,想到一些事情,他垂下睫毛,喃喃说了两个字,“好疼。”

不知说的是身体的哪个地方疼。

翌日晨起,天光更加晦暗无光,一团团乌云紧贴地面,云层翻涌流动,像书册子里讲述的妖云似的,还没有到午时,一场倾盆大雨如期落下。

经过一整夜的酝酿,这场雨来势汹涌,干燥许久的地面满是灰尘,经这场大雨一浇,地面上便滚起一层层烟雾般的尘埃,好像冒烟了一般。

林桑青坐在窗子前,隔着一盆栽种在盆子里的文竹看向窗外,眉间的惆怅能抽出来打个蝴蝶结了。

打从昨日太后说要封季如笙为妃之后,外头便没有什么动静,礼部那边没有人张罗,手握协理六宫之权的宁妃也没做准备,阖宫静悄悄的,好像这件事就此搁置下去了。

林桑青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就此搁置,太后当众说出季如笙跟箫白泽已有肌肤之亲这种话,置季如笙的清白于不顾,也不管姐妹共侍一夫的忌讳,说明她前后已经思虑成熟,不计后果地想将季如笙收进后宫。

淑妃昨儿个表现得很是坚决,就跟季如笙这边进宫为妃,那边她便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一般,那股子狠劲让林桑青惊讶不已。

事已至此,只能赌淑妃在太后心中的分量重不重,能不能拗得过她了。

晌午时分,百事通梨奈倒腾着两条短胳膊来收拾房间,内殿拾掇完了又来拾掇外殿,外殿拾掇完了又拽块抹布来擦窗户,完全把自个儿当成了一颗陀螺,也不嫌累得慌。

林桑青拿一把小剪刀修整那盆文竹中的死叶子,枯黄的叶片像蝴蝶般纷纷落入花盆中,假以时日会腐烂成泥土,她像无意似的,信口问忙着擦窗户的梨奈,“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梨奈回答得很是迅速,似乎一直在等她问起这件事,“娘娘,皇上的情况好像不怎么妙,魏先生是昨夜进宫的,按理说他从不在宫里留宿,大都连夜赶回宫外的宅邸,但是昨夜他却宿在宫里了。”

哦?从不在宫中留宿的魏虞昨夜居然留宿在宫里了?

拿剪刀的手滞停少倾,眉心的褶皱又多出一些,抽出来的话又能打一根蝴蝶结,林桑青自欺欺人一般絮絮道:“有魏先生在,没什么可怕的,他的医术在全平阳乃至全乾朝都数得上号。兴许昨夜太晚了,天色又不好,魏先生怕回家的途中被雨淋,这才留宿在宫中,不一定和皇上的身体有关。”

梨奈揉揉鼻子,闷闷“唔”一声,没敢再往下说。

天色渐晚,这场瓢泼大雨也渐渐由大转小,直到西方最后一缕光亮被黑暗吞噬,大雨终于不再下了,空气中充斥着湿润的气泽,泥土的芬芳香气格外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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