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1 / 3)
八年前
年后本该依旧是喜气洋洋的,可这份平静被突如其来的祸事打破了。
郑如月去世了。因为一场车祸,肇事者是酒驾的司机。
年后郑如月的父母决定火化郑如月的遗体,一家子穿上了黑色的衣服,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林黎是和路远一起去吊唁的,她穿着一身的黑色衣服,神色悲恸。
林黎手上捧着雏菊花束,她弯腰将花束放在遗照下面,立起身子就对上一双弯月般的眼睛。
面对着郑如月偌大的遗照,林黎泣不成声,一滴又一滴的泪啪嗒地掉落在地。路远在林黎的身侧,却不知如何安慰。
或许有时候过多的安慰反而成了情绪放大的催化剂。
“林姐姐,别哭了。如果我姐姐看到了,她也会难过的。”稚嫩的声音在林黎一旁响起。
林黎抬起眼皮,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低头看着她身侧一道身子矮小的身影。
那是郑如月的亲妹妹,郑如绵。
林黎弯下腰,抱住了郑如绵,呜咽地痛哭。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你姐姐,呜呜呜。”
看着如郑如绵那一双长得跟郑如月很像的眼睛,林黎伸出手在郑如绵的眼尾处轻轻摩挲,企图从郑如绵身上找到郑如月的痕迹。
郑如绵伸出小小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林黎的肩膀。
“妈妈说,姐姐提前去天上做一颗星星了,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去的,只是她先过去了。”
“呜呜呜……”林黎闭上眼睑,心里的痛楚更大了。
郑如月的母亲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她一脸平静地走了过来,但眼底通红。
“别难过了,小黎,我想,小月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她……生前的时候总跟我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很喜欢你,说你很好。”
生前……一个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人,最后竟然要用生前来描述她的平生。
又有人来吊唁了,郑如月的母亲向林黎点头示意后离开了。
林黎合上眼睑,满腔苦涩,喉咙干涩。
郑如月是在林黎的眼前死去的,林黎看见生机从郑如月的手中一点点流逝,最后林黎紧握着的郑如月的手垂下。
满手的血,触目惊心,望过去是大片大片的红。
林黎耳边响起耳鸣声,嗡嗡嗡的,她听不到救护车的鸣笛声,连郑如月被推进急诊室的画面也模糊不清。
林黎就站在急诊室外面,她的衣服也沾上了血,鼻尖那股血腥味久久不散,她的手在颤抖。
护士看到她一身的血,以为她受伤了,上前询问。
“你受伤了吗?需要处理下伤口吗?”
林黎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
林黎缓缓弯下腰,抱头屈膝,呜咽声响起。
郑如月的母亲和郑如绵急忙赶了过来,紧接着是林母和路远。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林母查看林黎的身子。
“我没受伤。”林黎无力开口。
“你别担心,肇事司机已经被抓到了,接下来警察会处理这些事的。”路远拍了拍林黎的肩膀。
过了一会,医生从急诊室出来,面对一堆人眼里的希冀,他缓缓摇了摇头。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林黎跌落在地,一瞬间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是她亲自送走的第一个人,是她的挚友,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郑如月的骨灰埋在一寸土地里,立起了墓碑。
冷冰冰的墓碑上刻着“爱女郑如月之墓”。
林黎去墓园的那天,天灰蒙蒙的,天空将黑不黑。
与林黎同行的是路远,他们站定在墓碑前,隔着人群静静地看着那毫无温度的长方形石块。
在最前面的是郑如月的母亲和父亲,还有郑如绵,以及一些亲戚。
墓园一片沉寂,如天空笼罩的乌云,压抑而沉重。
待郑如月一家人离开后,林黎这才上前,她将手中的卡布奇诺玫瑰花束放在碑前。
卡布奇诺玫瑰——你是最温柔的存在。月亮,你永远是最温柔的月光。
太过温柔,所以不能久存吗?
林黎看着碑前笑靥如花的郑如月的照片,合上眼,泪水从眼尾流下,悲怆在心里一点点放大。
林黎伸出手抚摸碑上的照片,一点点,一寸寸,轻轻描绘那双熟悉的眉目,手带着轻微的颤抖,冷意从指尖传来。
曾经多有温度的人,如今成了冰冷的墓碑,从此长眠。
路远在心里叹气,他明白林黎心中太过难受,也知道郑如月对她的意义。
路远伸出手,抚摸林黎的后脑勺。
“别难过了,她看到了,也会难过的。”
此话一出,响起了呜咽声。
天开始飘起了雨,细小的雨滴落下,打在人的衣服上。
林黎和路远都没带伞。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看她吧。”路远捞过林黎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林黎摇了摇头。
“见一次就难过一次。”
雨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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