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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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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斓霎时噤了声。

她这才想到,论起对先太子的恨意,应当是皇后更深些。

毕竟秦北衡做太子时,虽然打压苏家,毁了苏家私兵,抓走她哥哥苏远陵,但苏远斓作为苏家嫡长女,从未与太子正面交锋过。

而薛玉嫣不一样,她先前被秦北衡掳走,困在府上百般折磨,险些连清白都保不住,自然恨透了秦北衡。

苏远斓手下这么两个侍卫,就算跟秦北衡打起来也没有胜算,如今薛玉嫣送上门来说要帮她,没有不应的道理。

她本就在雪地里站了许久,此时冷得受不住,也就承了薛玉嫣的情,低促地道:“多谢娘娘。”

随后也不管手无寸铁的薛玉嫣到底要做什么,转身就往熙和殿行去。

苏远斓一走,宫女们也就自觉散开,追着贵妃娘娘前呼后拥,只有薛玉嫣立在原地,手指抓着伞柄,不错眼地看向他。

她是皇后,秦北衡是最低等的杂役。

薛玉嫣袖口一截金丝绣线,已经比秦北衡的命还要贵重。

她唇角弯出凄艳的笑,转瞬又消失,加重了声音,更不含感情地重复。

“本宫令你跪下。”

秦北衡黑漆漆的眼与薛玉嫣对视,他终于开口,嘶哑得惊人:“奴不曾顶撞过皇后娘娘。”

“是吗。”薛玉嫣蓦地俯身靠近,抓住他的手腕,扯向自己。

秦北衡垂着眼,任由指尖在她诱导下,与柔软狐裘相触碰。

冰冷粗粝的指腹划过狐裘上银白海棠暗纹,险些勾在一处,薛玉嫣却在此时松开手。

“这不就是冲撞了?”她淡淡道,“跪吧。”

沉闷又轻微地一声响。

薛玉嫣浑身冰凉,握着伞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攥紧,以此掩饰她的颤抖失态。

祁见夕。

意气风发的、睥睨天下的西启太子殿下。

跪了她。

可是这还不够,她要仇人血债血偿,要亲手打碎他的傲骨,要他的血溅在金銮殿上,要他亲自去黄泉地府请罪。

薛玉嫣转身,声线很平静:“先跪三个时辰,再去青凤宫请罪。”

“山棠,替本宫盯着,跪不够时辰,不准让他起来。”她狠心交代,看也不看秦北衡一眼,“青云,随本宫去熙和殿。”

有人应声,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凭空出现在白茫茫雪地上,敏捷的黑色身影立在秦北衡身后:“娘娘放心。”

熙和殿内,苏远斓跟在薛玉嫣身后,温声细语将流程讲给她听:“……待四方使臣入座后,陛下与娘娘再进殿,不必太早。”

薛玉嫣问:“四方使臣是什么人?”

前几日佑宁在御书房门口,也曾提过四方使臣。

苏远斓像是早料到薛玉嫣会问这个,连忙解释:“这是前不久陛下定的。”

“如今天下一统,疆域广阔,陛下掌管大启,诸事都要处理未免太繁杂,于是设置了四方藩王,也就是北扶王、南临王、东昭王、西域王。藩王向大启俯首称臣,献上岁贡,自然也要来贺陛下生辰。”

“所以四位藩王派来的使者就是四方使臣?”薛玉嫣若有所思,“本宫知道了。”

“这里有四方使臣的名单,娘娘可以提早做准备。”

薛玉嫣接过苏远斓手上单子,粗略看了一眼,却有些发怔:“南临使者陈幽儿?”

陈幽儿怎么会做南临使者?

“娘娘认识他吗?”苏远斓问。

薛玉嫣回过神,摇摇头。

两人步出熙和殿时,雪花洋洋洒洒轻若鹅毛,仍然不见停息。寒风夹杂着冰粒,刮得肌肤生疼。

苏远斓遥遥看了眼雪地里跪着的身影,咬了下唇,转头去瞧薛玉嫣,眸中第一次生出敬畏:“娘娘,此人毕竟与陛下……依臣妾看,娘娘还是放过他为好。臣妾本意也只是小施惩戒,娘娘这般好心帮忙,臣妾感激不尽。”

薛玉嫣神色淡漠,慢条斯理撑开伞,优雅纤细的身段再次拢入银白狐裘中:“本宫心里有数,苏贵妃先回吧。”

她独自走到秦北衡面前。

积雪沉沉压在他发顶与肩膀,连眉梢眼睫都悬着冰晶,粗布衫摇晃着打回他身上,寒风在宽大衣缝间钻来钻去,冷彻骨髓。

再跪上两个时辰,他就要与这雪地融为一体,变成纯白塑像。

薛玉嫣俯身,将伞往秦北衡的方向倾了倾。

“冷吗?”她问。

秦北衡抬起发僵的颈项,凤眼乌沉沉盯着她,像是笼了层雾。

隔着那层雾,他声线仍旧沉稳,朝薛玉嫣艰难扯出一丝笑:“不用担心,死不了。”

薛玉嫣略有些遗憾地“哦”了声,将伞移开:“那还真是可惜。”

“想要将一个人折磨至死,有更好的办法。”秦北衡声音很低,几乎抑制不住颤抖,只能咬着牙关尽力将话说完,“皇后娘娘用这个,到底还是心软了。”

“是吗。”薛玉嫣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泠泠杏眼黑白分明,一瞬不瞬注视着他。

“奴才见过的酷刑有很多,用过的也很多。”秦北衡无谓地笑起来,眼底微光破碎地闪烁,“凌迟,腰斩,车裂,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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