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和阳街是应天府最是繁华的街面，京中大户人家的宅院并没有白日闭门的习惯。

宋知雪三人到达徐府时，却瞧见徐府正门紧紧关着，就连平日通行的侧门也没开。

她上前一步叩了叩门，过了许久，侧门才打开一条缝隙，从里面探出个人来。

那人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警惕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季思恒刚要上前，却被宋知雪拦住。

她拿出腰牌在那人眼前晃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锦衣卫总旗陆时闻前来拜会徐大人，还望通传。”

门里那人见了腰牌，立刻换上了一副面孔，迅速打开侧门，将三人请了进去。

“锦衣卫老爷，您可算是来了，我们少爷因为少夫人的事已经病了有几日了，敢问少夫人可找到了？”

宋知雪面含笑意跟在那人身后：“今次前来，便是为着此事。敢问您是……”

“哦，我就是一个看门小厮。”那人挠挠头，憨厚地笑起来，“方才已经通传过了，我把您领到二门上，那边会有人接您过去。”

三人安安静静走在徐府前院儿，各个角落还挂着红色的灯笼和绸缎，却没有半分喜气洋洋的意思，反倒带着几分萧索。

宋知雪同一旁的季思恒对视一眼，强压下心中那点疑窦，快速跟上二门上两个女使，不多时便到了正厅门前。

正厅院中种着两棵枇杷树，在枇杷树下有一块见方的印记，一看便知新娘的花轿曾经在这里停放过。

徐立川站在院中倒背着手站着，本想装作上峰的样子，可在瞧见宋知雪身后的谢沂州后，从刚才的趾高气扬立刻软了下来。

他脸上堆满笑意，弯着腰挪到谢沂州面前：“小阁老，什么风竟把您给吹来了？”

谢沂州挑了挑眉，摆了摆手，颇有几分不耐：“今日我来，只是行监察之责，破案的事我并不擅长，给事中大人还是要多问问陆总旗才是。”

“正是正是。”徐立川点头应着，转身看向宋知雪，“陆总旗若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徐某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是如此冷的天，徐立川头顶竟然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他卑躬屈膝地站在三人面前，甚至不敢从袖口中取出手帕来揩掉额前的汗珠，只是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静静等候着差遣。

宋知雪并不想为难他，回了一礼后立刻步入正题：“不知令郎今日是否在府上，在下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要向令郎求教，不知令郎可愿一见？”

听见这话，徐立川面上竟然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他还未说话，身边的管家倒是懂得察言观色，凑上前来陪着笑脸：“不瞒陆总旗说，我家大郎自从大娘子失踪，便患上风寒，至今卧病不起。不过，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知道几分内情的，不若小的将前夜值守的人全部叫来前院，让总旗大人问个明白？”

宋知雪眯了眯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摸不清徐家人究竟愿不愿做这个苦主。

自家新娘子没了踪影，做丈夫的竟然推脱说自己抱恙在身，不能出来同官差相见？倒还真是闻所未闻！

她心里虽这样想，可面上仍旧带着得体的微笑：“何必劳烦！不若小阁老在正厅歇一歇，我和老季四下转转，看看能否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徐立川刚要开口拒绝，立在一旁闭眼假寐的谢沂州却突然开口：“如此，甚好。”

说着，他抬脚跨进正厅，在客座上稳稳坐好，以手支颐，顺便打量着徐府正厅的陈设。

“徐大人，听闻你府上有上好的六安茶，不知本阁今日可有幸尝上一尝？”

宋知雪瞧着谢沂州做作的样子，慢慢转过头去不忍再看，趁徐立川和管家没注意时，朝季思恒使了个眼色，两人快步溜出正厅。

徐立川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却被谢沂州拦住。

“怎么，徐大人，连口茶也舍不得奉上一碗吗？”

他语气微凉，虽是没在看徐立川，可手上不停敲着折扇，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徐立川顾不上理会跑远的两人，立刻挥手叫管家去书房取他珍藏的茶叶，自己则打起万分精神来应付面前的这尊佛。

谢沂州瞧着他这副模样，唇角一弯带上丝嘲讽的笑：“徐大人何必这么害怕，本阁又不会吃了你。”

“小阁老说笑了，老臣招待不周，还请小阁老恕罪。”

谢沂州冷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慢慢走向还行着礼的徐立川。

他两手轻轻托起徐立川的手臂，俯下身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皇上为什么派我前来监察，想必徐大人心里清楚得很。最好还是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否则，你项上这颗人头，本阁是拿定了。”

徐立川立刻仰头看去，那人虽穿着小旗的粗布衣服，但周身的气度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心中一惊，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徐大人何必行此大礼，有什么该说的，便都交代了罢！”

徐立川闭了闭眼，把心一横，跪直了身子，用力磕了几个头。

“臣，罪该万死！”

*

徐立川在任给事中的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