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意真真(1 / 2)
自戏楼一别后,王環许久未见薛婉,薛婉几次派人送来邀她小聚的帖子都被搁置一旁。
直到三月尾,薛婉才亲自到了王氏,将帖子送到王環手中。
“明日薛氏花宴,你可必须得去,不然外人还以为你王環和我薛婉生分了。”薛婉坐在一旁,纤细的手腕撑在颔处,柔柔婉婉看着王環。
王環看了一眼手中的花帖,随意放到了一旁,端起茶盏,轻轻拂了两下,“你们薛氏的花宴向来是不少人的,便是我不去也无事。至于外人言语,挑几个带头的处分了便是。”
薛婉哼笑一声。
不愧是王氏王環,看着像个高华贵女,实则手段可以比谁都狠厉。
“阿環,明日的花宴可不是你不想去便不去的。”薛婉眉眼柔柔,说出的话却不客气。
王環轻悠悠看了薛婉一样,声音不轻不淡,“怎么,我不去你们薛氏还要绑了我去不成?”
薛婉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盈盈看着王環,“你猜这花帖是你们王氏的谁让我送来的?”
王環挑了挑眉,想了想后问,“我大兄王璲?还是大父王拙?”
薛婉伸回手,弯着眸摇了摇头,笑语嫣然,“都不是,是你叔父王游。”
王環放下手中的茶,看向薛婉,“我叔父叔母从不参加这些,你们要在花宴上做什么?”
薛婉笑了笑,从容起身,对王環眨了眨眼,“能做什么?不过是你叔母在府中待得有些闷,想出去散散心罢了。”
与王環说完这些,薛婉抚了抚裙摆,向王環又笑了笑,转身婉婉出了青松院。
王環看着薛婉的身影,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若是叔母俞氏想去薛氏花宴散心,那派些下人同去便是,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让薛婉将帖子送到她手中。
王環正想着,杨氏便进了院中,面上带着几分愁意。
王環起身,上前几步,扶着杨氏的手臂,歪着头看着她,“阿母为何面带愁意?”
杨氏叹了口气,顺着王環的力道坐在了椅上,头疼地扶着额,“你叔母有孕了。”
叔母俞氏有孕?
王環敛下眉睫,“阿母可是怕叔母日后胎相呈男相?”
说到这杨氏更加心梗,抚着胸气恼,半天才说出话来,“哪里用得到日后,你叔父个缺心眼的,今日一早就和你大父说他算出了胎儿的性别,是个男孩!你说说他!这么大的事也不与我们商量!万一孩子出了事可怎么办!”
王環蹙了蹙眉,“阿環去问问叔父。”
她不信叔父王游会拿叔母与孩子的性命冒险,今日之事与薛氏花宴必有联系。
她可以看着叔父为了叔母与孩子算计王氏和薛氏,但她王環不能一无所知地被瞒在鼓里,最后踏入他们的局中。
王環安抚好了杨氏后,便带着婵月去了王游与俞氏的院子。
不过今日王環还未进院子便遇到了守在外的王游,王游双手放在袖中,仙风道骨的样子,王環却看出了几分讨好。
王游笑嘻嘻看着王環,“阿環来了呀。”
王環向紧闭的院门看了一眼,回过眸好整以暇看向王游,“叔父这是连院子都不让阿環进去了?阿環可是哪里得罪了叔父和叔母?”
王游心虚地咳了声,“阿環未得罪叔父叔母,只是叔父担心你叔母,怕有人混进院中伤害你叔母和孩子,这才亲自守在院门,谁都不让进。别说是阿環你了,便是你大父来了也不让进!”
王環轻哼一声,目光变得冷淡,唇角却弯起,“若叔父真怕有人伤害叔母和叔母腹中的孩子,便不该与大父说此胎确定为男相。大父有多不喜继妻产下男胎,叔父还不知吗?”
王環所说的继妻,是她的大母,也是府中那位闭门不出多年的慈恩。
王游越来越心虚,握拳又咳了下,“叔父自有谋算!”
王環呵笑出声,“叔父的谋算便是明日的薛氏花宴?叔父要做什么?将叔母送出王氏吗?可在王氏叔母安危尚有叔父看顾,出了王氏叔父如何能顾及到?难道叔父要随叔母一同离开王氏?”
王環冷眼看着王游,说出的话毫不客气,“叔父,大父何时是这样仁慈的人了?明日你敢带着叔母逃离王氏,后日你便能看到叔母的尸身。”
说到王拙,王游也收起了面上的笑意,目光变得沉凝。
许久后,王游道,“阿環,叔父安排了人,明日薛氏花宴,有人能保你叔母的孩子平安诞下,只是需要阿環在场做个见证。”
王環看着王游,问,“叔父确定此法万无一失?”
王游肯定点头,“这是叔父能想到的最万无一失的法子。”
王環又问,“叔母可知?”
王游点头,“此事早与你叔母商议,你叔母也同意了。”
王環颔首,“既叔父叔母都已商量好,阿環便不多言了,只望叔父叔母明日万事如愿。”
王環微弯身,也不入内去看俞氏,转身便离开。
茵茵春意下,女郎一身红衣翩跹,像是淌血的蝶。
王游远远看着王環离去的身影,缓缓叹了口气,顺着院门蹲下,一向洒脱的人此刻难得有几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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