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初显时(1 / 3)
王環垂眸,突然道,“叔父知道環此次遇险,背后有大父的手笔吗?”
王游一愣,躺回躺椅上晃了两下,而后叹了口气,“这像是你大父会做出来的事。”
“当年若不是大医断定你是女胎,只怕你早就出了意外,哪还等到今日。”
这是王環自小就知道的事,听到王游如此说也未有什么异样。
王游说完后就闭上眼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要问的都问了,就赶紧回去吧,你在叔父面前叔父心慌。”
谁知道下一刻王環会不会又问出什么他不能随意回答的问题。
王環笑笑,从廊栏上起身,“那環便不扰叔父和叔母的雅兴了。”
走出院子后,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雪,王環叹了口气,一时有些恍惚,哪也不想去,哪也不想走。
最后王環一步一步,走一步停一步的慢慢到了客院,却站在客院外迟疑着未进去。
但在院中看雪的柳璵却一眼看见了女郎,弯着眼兴高采烈,“女郎!”
王環看着院中披着狐裘,显得毛绒绒的柳璵,缓缓弯眸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隐梅居中。
王拙坐在王璲床榻对面的木椅上,端起下人呈上的热茶,并不入口,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茶中的浮叶。
“怎么忽然病了?”王拙问道。
王璲倚在榻上,披着件外衣,咳了几声,“旧疾复发,让大父担心了。”
王拙冷哼一声,“你最好真是旧疾复发,而不是在诓骗大父。”
王璲低眉,是顺从的模样,“王璲不敢欺瞒大父。”
见王璲如此模样,王拙心中满意,却又有一种难言的隐痛。
王拙复杂放下手中的茶盏,从椅上起身,“罢了,你醒来便好,不管是真是假,大父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王璲不言,等到王拙出了内室后才抬起眼看着那盏还冒着热气的茶,直到下人通传婵月来见才移开了视线。
“只有婵月?女郎未来?”王璲问。
下人低着头不敢抬头,“女郎未来,只有婵月姑娘。”
王璲轻笑了声,转而就是疾风骤雨一样袭来的一阵咳,像是要将泪都从心中咳出来。
下人犹豫着,不知是否该上前,“郎君……”
王璲摆了摆手,止住了下人欲上前的步子,缓了缓,“行了,下去吧,引婵月先在外厅坐着,我一会儿便至。”
“是。”下人应声后退。
等到下人出去后,王璲才伸手抹去了眼边不知何时咳出的一滴泪,而后平静地将身上的外衣披好,迈步出了内室。
等他到时,下人已经为婵月奉上了茶,但婵月却站在一旁,既不坐下也不吃茶,见到王璲入前来微微弯了弯身,“见过郎君。”
王璲抬了抬手,“阿環让你来是有话要说吧。”
不然让月昙来便可以,不必让性格更沉稳的婵月来。
婵月垂眉,“女郎让婢告诉郎君……”
“她不会一直是王氏的女郎。”
“也不能陪您死在王氏。”
说完,婵月便交手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知道了,你回去吧。”王璲淡淡道,像是早已有准备。
婵月应是离开。
婵月走后,王璲沉默看着厅外的那株梅树,忽而扯唇笑了出来,带着几分嘲意。
有时他希望阿環如这梅枝,一折便碎。
有时他却又庆幸阿環如松,方能一直生长在王氏。
可现在他却怨王環,怨她为何能心狠成这样。
而淮阴柳璵,又何德能得到这一切。
王璲低低笑出了声,落下的眼眸晦暗,像是只阴冷的恶鬼。
阿環要和他划清界限,可他怎么能让她如愿。
王氏内部的算计远在淮阴的柳璵之母尹氏自然是不知晓的,她只是看着王氏快马加鞭派人送来的两封信件有些发愁。
一封为王却所送,一封为王璲所送。
“夫君,信上虽说璵儿重病,不宜挪动,可让他一直留在王氏是不是不太好?”尹氏愁着眉问一旁练字的夫君柳沛。
柳沛落下一笔,“信中不也说了璵儿与王氏女郎交好,既如此让璵儿留在王氏也好。若他能得王環青睐,也是一桩良缘。”
尹氏有些不甘,“可璵儿的身世有异,我们怎能让璵儿在外待着,万一一不小心被人察觉出了什么,那璵儿岂不是引祸上身?”
“你看上京这么多年来可大肆找过璵儿的踪迹?”柳沛不慌不忙。
尹氏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到底有些担心,“可万一呢?万一就出了意外怎么办?到时不只璵儿有难,我们柳氏也要落得个窝藏的罪名啊!”
柳沛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细毫毛笔,握着尹氏的手安抚地拍了两下,“夫人何必忧愁,若是真出了意外,为夫自然会担下一切。”
“而且,若是璵儿那边真出了什么差池,说不定我们还要靠着王氏保住他。”
“夫人,这件事便如此吧。再者说璵儿自己也愿意的事,我们何必插足去做个恶人。”
尹氏不再多说什么,拿出另一封信,试探看着柳沛,“那王璲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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