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忧（2 / 2）

着我们。

“果真，还是没能瞒住你么？”杨霄缓缓开口了，用一种让人心疼的目光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眼睛，沉默无语。

“忘忧草，当真是名不副实，当年的种种，你还是记起了。”杨霄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也迷离了。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那年在紫悦山庄，我杀红了眼，容不得里面还有一点活物，便提着剑，在走廊上，听着呼吸声来寻你。

“你躲在了柴房里，一如当年的我，瑟缩在一个箩筐里，等待命运的审判。

“这是天意吧！我想。当我看见你的脸，看见你那恐惧和求生的欲望，想起了自己，当年那个男人在柴房前停了片刻，然后便走了，我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呀找到我。只是我想起那一刻，便决定放你一命。

“我寻来忘忧草，给你喂下，让你忘却前尘往事。你演得真是好啊！我以为你真的忘了，又那么粘着我，无论我怎样冷言冷语也不离开我一步。

“那天去枫叶山，你站在山顶上，说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我没说话，其实我心里说，好。就这样吧，永远这样就好。”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是在我承接的杨明月的记忆里，真没有这些，前面的那些记忆，就像喝了酒断了片一般，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没有了。

“当我发现你居然私下里联系了那些人，把教里的罪证昭告天下时，我才知道，你终于还是没有忘记。忍了这么多年，你一定很累吧！”他自顾自地说着。

我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心里真特么的不是滋味。

“我……我想最后再看看你。”他颤巍巍地向我走来。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后退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小姑娘，怎的如此狠心。”

“是啊是啊，啧啧，这魔头杨霄也是够可怜的。”

“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看着剑是插进了心口，谁知道他还留不留着一手，像靠近了那姑娘来个同归于尽呢？”

杨霄听了，眼神暗淡下来。

“你……是如此看我的么？”

“我……本…本来以为，”

他伤得很重，满口都是血，话也说不清楚，却还在极力向我倾诉，

“我们…可以……噗！”

他伤得更重了，怕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然而，他的手忽然积蓄了力量，一掌打在了自己的穴脉上，

暂时续命，只是这样一来，他就真的再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从那天你走后，我就开始准备了，为你的生辰礼，为我们的良辰吉日，为……我亲手布置的喜堂，也不知你喜不喜欢……”他一边说，一边流泪，一边笑，还是那种温柔的笑容，不掺杂任何别的东西。

“喜堂……很漂亮。

“你看一眼吧…”

“回头，看一眼。”

“就看一眼……”

我低着头，沉默着，眼里有泪。

只是最终，

我没有回头。

忘忧草，真的不能令人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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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我呆呆地坐了很久，不知该如何下笔。

我的报告，不知道该怎么写。

至于为什么有报告，当然是因为，我特喵的又不是真的出来公费旅游的……（我刚才讲了句笑话，笑，笑不出来）

“咚咚咚”

“进。”

“李经理，这是我的阶段调查报告。”

李经理草草看了一下。

“你这不行啊！洗白度都到40.4%了，这可是个大魔头级别的啊！”

我低着头，不说话。

最后那一幕，真是太给人加分了。

“还有，补魂丹报销？你怎么让人给弄死了？这么不小心，这玩意儿很贵的，根本不在调查预算里，我给你报上去也不一定批啊！”李经理推推眼镜，很是不满。

“是，劳您费心了。”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我最后没有做时空机器回来，而是因为死了回来了。

当然，不是谁杀了我。

我只是在杨逍倒地之后，走到他面前蹲下，服下随身带的鹤顶红，伏在他身上，和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我倒在他身上的时候，眼睛分明看见他流下了一滴清泪。

杨明月和杨霄的感情，其实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必要去安慰我的调查目标，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只是，我觉得，

每一段真挚的感情，都不应该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