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如此诡异的校园生活(1 / 2)
看着金宝三在体育馆门口摆摊卖票的财迷作态,何皎皎忽然有些理解贾勇。
她在美国念书时,常常浏览台北学生论坛,提及国外的部分,内容大多有海、天空、望不到头的高楼。她盯了半天,直到眼睛晕出团团湛蓝的影子,也没能观出什么分别。有比台北的更蓝吗?好像也没有。
道理她很久以后才懂:没有边际的事物,总叫人联想到自由。
台北的海很清澈,天跟所有的天一起衔接着,自由也不是像三明治一样的舶来词,反而在很早之前就被用作口号,飘在条幅最显眼的位置,但正因如此,人们很快便意识到,他们所追求的是淘汰掉过往的,陌生却耀眼的新自由。
但终极一班是不同于这些的,难以想象的,太过公开的自由。
第一节数学课,鲨鱼他们在前排煮火锅,麻椒的味道冲得她连打几个喷嚏,这茬气没喘过来,接着就是不断的细咳。模样够惨,还要被王亚瑟嫌弃,朝她的桌面上丢了两指厚的抽纸。
他老是念叨她身体素质脆皮,然后用她压根看不懂的古怪眼神叫她少折腾,他堂堂土龙帮太子爷日理万机,不可能时时看管她。
“你最好别在我眼皮外边挂掉,我不会愧疚太久。”
烦人得很。
对了,她现在和王亚瑟是同桌。国小国中的同桌情谊三度续期,她其实有些腻了,可王亚瑟的强势一如既往:“我懒得再习惯跟别的白痴坐一起。”
倒也不用拐弯抹角骂她白痴吧,她又不是真的呆子,她听得懂。
一上午吵吵闹闹过了,本以为午休时总该沉寂一会儿,然而扒完午饭,一帮同学赶场子似地拎起棍棒,轰轰烈烈出了校门,理由貌似正当:又有不怕死的挑衅他们老大汪大东。
煞姐分完猪排,临走前又投喂给何皎皎溏心煎蛋,凶着嗓子喊她:“喂学生妹,多吃点,你这么弱,出去就是给我们终极一班丢脸。”
群架打得快,一群人回到班里的表情就像是饭后消食散了个步,煞姐缠着汪大东撒娇,说自己头发都乱了,汪大东傻傻地回:“有哪里不一样吗?”
只有金宝三鼻青脸肿,听说是他装柔弱躲在汪大东背后时没站稳,拌了一跤狠的。
下午上课前班里又来了位转学生。
原本他只比何皎皎晚到校半个钟,但贾勇怕一上午去两次终极一班太过折寿,把人耽在办公室里,再用0.5倍速推进流程,终于拖到下午。他穿好警备服,戴上护目镜,举盾在通往终极一班的走廊里迈了两步,铺垫了半天的勇气又轻轻破碎了。
如往常一样,贾勇丢下转学生逃跑。金宝三挤着步子过去绕了两圈,认定他是排到KO榜135名开外的囡仔,一口一个小虾米地叫着。
囡仔板着张酷哥脸,没分给金宝三半点眼神,颠颠肩上斜挎的书包,侧身想走。他已经选好座位,后排靠门,单座、偏僻、最不引人注目。
但没能走成。
金宝三一推,他一躲,挎包飞起来,滑翔,却没落地,坠到一颗扎着高马尾的脑袋上。
声响蛮大,应该是撞上了国文成语词典,芭乐高中后街地摊上的三手货,封皮有两角湿皱,但胜在内里干净,价格只要全新的一半。
视线里的女生自发出短促的痛呼后便一直沉默着,绑在马尾顶端的粉丝带完全没了蝴蝶结的形状,扁扁地塌在发间。
丝带缎面有一道格外显眼的压痕,光靠眼睛是没法比量那与书背宽度是否契合的,但他认得别的,关于她刘海上方、似乎只起装饰作用的樱桃发夹,来自他打工的咖啡馆斜对面的奢侈品店,他周末兼职两年半整,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清晰见过。
他居然有一瞬间的犹豫,是把词典捡起来,还是伸手复苏她头上水粉色的蝴蝶。
有一只手抢他一步,把那抹粉色揉得更乱了些,于是他弯腰把书拾到书包里,再蹲下来看她:“对不起。”
何皎皎被泪花糊了眼睛,仰脸对视,只能看清他薄薄的嘴唇。
这个人连道歉的语气也是淡淡的,没有起伏,似乎觉得光是认错不够诚恳,他又抵押似的补上:“我叫丁小雨。”
大众的名字,普通的碎锅盖,平淡的表情,抛去过分立体的五官不谈,跟大多数学生一样正常,正常得很不正常。
何皎皎嘟囔着揉了更痛,借此拍走王亚瑟的手。再扭头多瞟两眼丁小雨长而挺直的鼻梁,看他定在原地不动,小声道:“没事的。”
瞳仁大的人往往眼眶浅,泪水不是沿着眼角淌的,是一滴一滴砸下来,两颊有没风干的湿润痕迹,睫毛被洇成比黑更深的颜色。但她说没事,就是痛与不痛都和他没关系的意思,丁小雨点点头,拽紧挎包肩带,往后门的单座去了。
头依旧晕乎乎的,何皎皎卸力趴在桌子上,王亚瑟推过来她的翻盖手机:“有条国外来的短信。”
“哦。”何皎皎捂着头,闷闷应着:“垃圾短信吧,你帮我删了就好。”
王亚瑟平淡地嗯了声,指尖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删除、进入回收站、确认永久删除,一气呵成。
其实不是垃圾简讯,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亲昵地喊她皎皎,你是不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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