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1)
孟宴臣在这久违熟悉的气味里醒来,不自觉得蹙了蹙眉。
以前他总来这里给许沁送饭,或是接她上下班,一直没发现这里消毒水的味道真的很刺鼻。
手里还紧紧握着些什么,他侧眼看去,舒展了眉头,展开了笑意。
她也和他一样紧紧得回握住他的手,还和他失去意识前那样。
她没发现他已经醒了,因为她正侧着头,尽量压低声音在回电话:“I’m so sorry
for your waiting today……see you tomorrow. Love you, kisskiss.”
只是这对话内容让他没忍住更紧得握住了手心里的小手,然后很“顺利”地让手的主人知道了他已经醒了的事实。
“宴臣哥哥,你醒啦?”班般转过身来,并不在意刚刚自己的话是否被听了去,放下心来得长舒一口气,笑起来去按床头铃,“我帮你叫医生。”
胃出血,再严重点就要胃穿孔了。
还好运气不错,只要好好休息,规律作息,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送走医生,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俩个,她任由他保持着牵手的姿势,重新坐下来,转过头和他努努嘴,调侃他,“这大半年你到底混得是有多差,亦骁哥哥说他今天请的骑术教练很难约,说下了课再过来。闻樱阿姨和怀瑾叔叔说他们定好了下午出发去澳洲旅游的机票,就先不过来看你了,让你自己好好保重……”说着甚至带着些怜悯,“就这么一小段时间不见,怎么大家好像都不爱你了。”
孟宴臣有些自嘲得勾了勾嘴角,却满是开心得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把你搞丢的蠢蛋哪里还值得被爱。”
班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却也没有回话。
沉思了片刻,依旧带着笑意,语气却很是坚定,“宴臣哥哥,我从来都不是个天使。”
她看向他的眼里像是下了某些决心,“我是个利己主义者,自私自爱,以个人利益为先,计较一切投入与产出的性价比,时刻计算所谓的得失或成败。也许在很多层面上,我甚至都算不上是个善良正直的人。”她带着一丝歉意,“但我很满意我自己,在未来,也不会做任何改变。”
她总是这样真诚,真诚得让人心慌,“但你和我不一样。”她毫不吝啬得表达出自己的尊敬,“你是个拥有大爱的人,追求公平和正义,平等得看待世间的一切。也许你也会偶尔冒出一些恶的念头,但你最后总是会选择慈悲为怀。”她的视线飘远,带着释然,“我总是想,我们的开始也许不过是场美丽的意外,因为太多的巧合把我们俩拉到了一起,我们很像被吊桥效应影响的两个人,把偶然的心跳错当成了心动,相处的舒服错当成了契合……分离后的不习惯错当成了占有欲……”她重新看向他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也许,我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爱情。”
孟宴臣第一次,真的有些生眼前这个人的气了。
他气她37度的嘴巴怎么能够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他气她怎么能够这么寥寥几句就否定了他们之间的全部。
他气她好像真的要不要他了……
“所以……”孟宴臣握紧了拳头,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你认为你并不爱我?我……也并不爱你?!”
“……”沉默,班般并没有回答,“我们都知道,我们的事从来都不仅仅是我们俩自己的事。”她很少这样无奈,“既然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那就再慎重得思考一下吧。你也是,我也是。”
有人不合时宜得拉开病房门冲进病房里来,看清眼前的画面,顿住的脚步解释说明了来人的意外和慌张。
是许沁。
班般转身看见来人,场面得扬起笑脸,“啊,沁沁姐姐。虽然晚了些,但还是祝你新婚快乐。”然后在对方那愕然的视线里从容得抽回了那只被紧紧抓住的手,转头冲病床上的人道别,“宴臣哥哥,好好保重,我就先走一步了。”
病房的门再次被轻轻关上,只剩下许沁和孟宴臣的病房又恢复了它该有的雪白和冰冷。
“哥……”
“我想一个人静静。”
许沁的话被硬生生塞回了她的肚子里。
床上的人闭上了眼睛,了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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