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孟照文(1 / 2)
北方边境——
州牧府内,文瑛气呼呼地坐在右首。
而左首,正是西门归一。
堂上坐于正首的贺州州牧一脸紧张,时不时用袖子拂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西门归一端坐着,眼神说不出的无奈,面前的佳肴珍馐再美味,也因为文瑛的出现变得无味起来。
他不过是奉命北察。
却在西道上遇见虚脱地快要昏倒的文瑛,少女那时已经没有此刻瞪眼睛的闲工夫了。她拄着木棍,右边小腿还被树林里无名的草木刺割伤渗着血,头发乱糟糟的,穿着麻布衣裳,浑身一看可能最值钱地就是她的命;与宫廷内优雅端庄、衣着华贵的公主判若两人。
在她即将昏倒的前一秒,西门归一匆匆下马飞奔去接住了她。
昔日的容貌昳丽,已经被风沙渐渐消磨,仍然是清丽殊色,但却被这一路的经历使之更加坚韧。
她的倔强,让自己蜕变,勇敢地走出了四方的高墙。
毅然决然地踏上未知的旅途。
没有方向、目的地,仅仅因为她拒绝包办的婚姻。
现在,经过这几日大夫的对症调养以及下人的精心侍奉,她好像又变成了被百姓捧在高处的、不可一世又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她不满也好,心生怨怼也好,终究是把命捡回来了。
只是西门归一被迫成为她仇恨的对象,文瑛本质上,仍然是那个被娇惯被宠坏的公主。
她任性、自负、自我感动,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自食其力。
天下之大,她连一钭米多少文钱都不清楚,又何谈养活自己。
一路跋涉,也是她寻找自我的道路。
可惜,还没到路的尽头,半路就杀出来了个西门归一。
州牧不敢多说,毕竟多说多错。
朝中早早地封锁了文瑛公主的一切消息,州牧心里犯难,假公主已经和亲,这又冒出来个真公主出现在他的辖区范围内,碰巧遇着世子北察,俩人还遇到了。
……
文瑛心里堵着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这,她的自由,在她看见西门归一那张脸以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已用完膳,先行离席,州牧大人和世子殿下慢用。”
她起身行礼,在临走时又给了西门归一一记眼刀。
西门归一笑着接下了,转头向州牧,“我亦如此。”
便跟着出去了。
廊下——
“文瑛,留步。”西门归一疾步向前,连语气都带着些许急切。
她停下脚步,侧身,面目倨傲,道:“我本孟照文!”
月光莹莹,照在她已经略微晒黄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像开锋的宝剑。
四周微风,撩动他头上的发带,睫毛微颤,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复而又继续往住所行,西门归一就这样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州牧府不大,但献出了最好的东厢房,时下一片漆黑,仆人们掌着灯行在两旁,远远的可透过窗纸看到厢房内几个丫鬟在点烛亮灯。
到了地方,孟照文直接坐在圆凳上,看着她气未消,西门归一便老实地在门前站着,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你们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下去!”
话一出,仆人们心知这姑娘地位甚高,不敢得罪,纷纷惊恐地往外退去。
西门归一就这样看着她。
孟照文——文瑛。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不!不是,我已经不是那个任由皇权摆布的木偶了!”她声嘶力竭,一把抓起茶盏摔在地上。
西门归一察觉她的异常,眉头紧蹙,语气变得柔和起来,“阿文,谁告诉你的?这些是你自己心中所想吗?”
文瑛虽然任性了些,但断然不敢公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他只能试着套话。
“阿舒,你自己很久、很久,没有叫我的乳名了…”孟照文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西门归一走进了那扇门,面对面与她坐着。
“对不起,阿文。”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她溃不成军。
许久,文瑛终于平复,缓缓叹道:“他们说,我是巩固皇权的工具,政治联姻是我的归宿,我不过是一件物品,谁想要我,父皇就会把我送给谁…”
西门归一心中一紧,果然有人在从中引导,还没来得及深想,文瑛便又开始了诉说。
“可我是一个人,我偏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有自己的灵魂、想法,我不想被困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我要自己做主,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不是谁的附庸,我可以依靠自己!
所以我在某天夜里,出逃了,没想到天底下有人愿意帮我,终于,逃出了困住我十八年的牢笼!”
她癫狂地发泄,仿佛深陷泥潭里的人得到了拯救。
西门打断了她,“可是,阿文。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孟照文、文瑛,都是她,不过是名字与封号。
这种代号式的争议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她不过想证明,“我是我,而我非 ‘我’ ”。
“你真的开心吗?离开了你自小生长的故土,离开了疼爱你的父皇母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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