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知道对面的两人不是能随意糊弄过去的，赵明乖觉许多，一股脑把所有事情都倒出来。

他搜肠刮肚一下午，见眠晓依然虎视眈眈盯着着他看，无奈地一摊手：“没了，真的没了！七百年前的事了，我真的只记得这么多了！”

他一脸信誓旦旦，不像说谎的模样。眠晓“哦”了一声，放松下来，向椅背靠去。

谁知靠到一个柔软的小东西，她回头一看，女童正拿着她腰间佩戴的玉佩玩儿，刚刚后背触碰到的就是她的小拳头。

女童一手攥着玉佩，另一只小手也紧紧攥着。她把另一只手放在她眼前，五指张开，里面是捏得不成形状的栗子糕。

眠晓嫌弃地在椅子上就后移了半分。

女童渴望地盯着她，嗓音嫩生生的：“很多栗子糕，和你，换！”

眠晓对女童毫无怜爱之心，揪着玉佩上的红绳和她拔河，摇着头道：“不换！”

这是钟寒雁在她一百岁生辰时送的礼物，听说他找了好几年才找出这么一块玉。白玉无瑕，上面的雕像还是他按照她小时候的形状来雕的，憨厚可掬又不失威风凛凛，连上面的龙须都雕得活灵活现的，这是她的心爱之物，几十年里从来都是随身携带。

女童见眠晓不愿意换，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忽地松开玉佩，迈着两只小短腿“啪啪啪”跑去和她爹撒娇了。

短短胖胖手指的指着玉佩：“爹，喜欢，要那个！”

赵明握住她的小拳头，把它收回来，疼爱地摸了摸她的毛茸茸的脑袋：“乖啊，宝，爹明日就给你要来，好不好？”龙纹玉佩嘛，他打量人的时候就看清楚了样式，今天就让管家找隔壁金玉坊的伙计做出来。

然而女童摇摇脑袋：“现在想要！”

赵明笑呵呵：“后天！”

女童一呆，不知道时间怎么还延后了。

另一边，眠晓捏着玉佩一角，痛惜地发现龙鳞上面沾上了糕点油渍，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她撇撇嘴，抗拒触碰它，于是拽了拽师兄的衣袖，把它放在他眼下给他看，撒娇似的抱怨道：“脏了！”

巫覆自然地拿出手帕擦拭干净玉佩，又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熟练哄道：“回头找回三师弟，我压着他再做几百个，到时你一天戴一个，一年也不重样。”

眠晓被他哄得心情好了许多。

巫覆看向门外灰蒙蒙的天。

“天快黑了。”

如果真的是殷亦杀了诸多的坊主，那他今晚一定会来。

眠晓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是啊，我也该去找白日里偷窥我的人算账了，师兄你留下来保护他们吧。”她可不想前脚出人家的门，后脚人家一家子人就死光光。

巫覆揉揉她的脑袋，嘱咐道：“小心行事。”

眠晓点点头，转瞬消失在他的眼前。

短短三年而已，小师妹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巫覆笑了笑，转身就问还和孩子扯皮的赵明：“府中除了你和你女儿，可还有其他人？”

赵明一边气急败坏地按住女儿的手脚一边努力和缓神色道：“还有一群下人。”

巫覆点点头，觉得接下来的事小孩不宜听，给她施了一道昏睡咒。

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孩转眼就躺在赵明的怀里一动不动，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听对面的青年道：“天澜城中，和殷亦有所牵连的人已全部丧命，若是不信，你可派人出去打听。”

赵明大惊失色，忙让管家去问，证明他所言非虚后，抱着女儿面色发白。

刚想奉上钱财求青年留下保护他们，就听见他平静的声音响起：“想活，今晚就听我的。”

赵明点头如捣葱。

“现在，抱着你的女儿，把下人都聚在一处。”为防狗急跳墙，他要留一道剑意庇护下人。

“是！是！”赵明连忙抱起女儿，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

天色将暗，浆洗房的妇人洗完衣服，纷纷回了家。因为魔族杀人的事，如今飞花街虽不至于风声鹤唳，却也人人自危。一到夜晚，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就连青楼小倌也改了时间，白日接待客人，晚上早早关了门。

钱姑在黄昏时出了一趟门，将折叠的密信放在指定位置后，心情颇为不错地在快要关门的酒楼那里订了一桌席面，不顾小二难看的脸色让他送到家里去。

又在快收摊的铺子里买了一大块烤灵鹿肉。

今日收获匪浅，想必这个月她的赏钱。

钱姑连声催促丫鬟把鹿肉分成好几块，先给了一群一直围在她身边，含着手指不住咽口水的孩子。

这群讨债鬼！她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又吩咐丫鬟从米缸里拾了把灵米，熬煮成粥。先舀了碗稠粥反正桌上凉着，再舀了一碗汤多米少的稀粥，亲自端给了卧病在床的母亲。

母亲年迈病弱，灵米又昂贵，为了给她续命，让她活着受罪，家里的灵米都是供着自己和她吃。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她才会大发善心，让丫鬟拾一碗灵米，和普通米混在一起煮，让大家都尝尝。

钱姑扶母亲靠在枕头上，一口一口地喂她。她嘴巴合不拢，粥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弄脏了才换上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