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午后春风拍窗,裹着几分未褪的寒意。
闻昭携着女使往书房走,阶前落了一层梨花,她转身接过香饮子,上了台阶站在门前。父亲喜欢读书,学问做的也好,母亲最喜欢看他一身白衣坐在窗前翻书的模样,打他去世后,更是住在了书房,到如今她寻母亲都得多走段路来这里。
她如往常一般轻推开门,却不见窗前那道身影,闻昭绕过屏风走了几步。榻上和衣躺着一个妇人,似乎只是睡着了,她低声唤了句母亲,却没有得到回应,闻昭不安的走向她,伸手碰到的却是一具早就凉透的身体。
“娘!”
她忽的睁眼,见自己是躺在榻上,四周亮堂堂的,这才发觉自己又梦到那最不想回忆起的一日。
“小娘子,你醒了。”耳边是惊喜的声音。
闻昭循声看去,对上一张陌生的脸,视线流转间,见房中屏风、香炉、帷幔皆是极为陌生。
“我这是,在哪儿?”她下意识问道,一出声,便觉声音嘶哑,喉间刺痛。
那圆脸女使倒了杯水给她,一面解释道:“小娘子这是在祁州,我们郎君在路上碰到您从山崖跌落,浑身是伤,便将您带了回来。”
闻昭喝了半盏茶,喉间才算舒服了些,脑海里也逐渐忆起事来,晓得是那位骑马的郎君救了自己,她看向那女使,言辞恳切:“真是麻烦你们了。”
“小娘子您遇着我们郎君也算幸运,那条小道并非官道,当下正值春耕时节,怕是十天半月都不见得会有人经过。”女使冲她笑笑,又捧了个巴掌大瓷瓶走到榻前,“不过您如今平安便好,该上药了小娘子,您腿上的伤耽搁不得,时间久了会留疤的。”
说着她到榻前掀开了被衾,坐在床尾,单手撩起闻昭的裤腿,脚踝肿的很大,小腿上有着几道擦伤,才结了疤,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刺眼。
药膏有股清冷的香,涂在伤处也是沁入皮肤的凉,寒意从那处袭上来,闻昭忍不住缩了一下。
“这药是有些凉。”女使耐心的涂好,又轻轻揉开,“但这都是顶顶好的东西,小娘子如此颜色,若是留了疤便是让白玉有了瑕疵了,且忍忍。”
闻昭应下又谢过她,视线在屋内逡巡了一周,看向正欲出门的的女使,忙叫住她,“这位姐姐,你可有见过一个灰色的包袱,大约这么大。”
她伸出手比了比。
那女使摇头,说没有,“小娘子唤我梅香便是了,我是在府里才见到姑娘的,来时您身边什么都没有。”
闻昭微微点头,她掀开被衾下榻,勉强提起笑来,“梅香姐姐你去忙吧。”
梅香将手中的盘子搁下,几步到她身边,问她下榻做什么去,“小娘子这脚如今下不了地,走的多了恐落下病根的。”
梅香将她扶着坐稳,“若是需要什么,你差我一声便是了。”
“我去找我的东西,里头……里头有重要的物事,丢不得。”
梅香一脸为难,“即是重要的东西,那自然是耽搁不得的。只是小娘子打你来了之后便发了高热,如今已经过了两天了,这寻回去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闻昭神色微黯,“总得先找着试试。”
梅香点头,说是这个道理,又提议说:“这样吧,小娘子,我去寻我们郎君,问问可有见过您的东西。再者,便是不曾见过,也好指条回去的路,也算是有个头绪去找。”
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法子了,若真找不到,只能说是她的命了。
闻昭平息了呼吸,“那边麻烦你了。”
“不麻烦。”
原本梅香是不打算让她去的,说她如今身子未好,但闻昭实在心急于包袱里东西,执意要自己去,便随了她。
出了此处厢房,再过月洞门,走过几道回廊,便到了一处院子外。
梅香扶着她倚在树旁,“小娘子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
“麻烦你了。”
梅香笑着跑向门口,不知与那守门小厮说了些什么,很快便回来了。
“郎君今日得闲,过会儿便能进去了。”梅香扶着她,思忖片刻又道:“我家郎君姓裴,小娘子过会儿莫喊错了。”
闻昭颔首,抬眸望向紧闭的院门,暗自想着,真巧,这位好心的郎君也姓裴。
约摸是半盏茶的功夫,大门开了,出来个灰衣小厮,她走到两人身边,行了一礼:“小娘子且随我来吧。”
闻昭行的慢,小厮也不急,似乎是为着关照她而刻意慢了步伐。
一路无话,直至到了一处亭子,几人方停下。亭边柳树抽了芽,人一走近便从树上低掠过两只燕子。
小厮指了指亭中的石凳,垂眼道:“小娘子且等等,郎君如今有客,很快便出来了。”
“好。”
许是身上没好利索,闻昭有些疲倦,脑子里也不甚清醒。没过多久,梅香低说了句郎君来了,闻昭抬眼。
此时正值午后,几束阳光漏过柳枝泄出来,洒在树下的小道上,迎面来了两位年轻的郎君,一人青衣另一位则是一身黑色的劲装。
只消一眼,闻昭便晓得这裴家郎君该是那位黑衣的年轻郎君。
*
“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