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九）（1 / 2）

周德凯听见杨晓蝶这样说，有一点生气没搭理她也没搭理徐强，他全然不知其实杨晓蝶是故意那样说的，有试探他的意思，他没吱声就对了，如果他去大肆解释半天杨晓蝶可就真生气了。

见周德凯沉默没替刘琴芳说话，杨晓蝶心里略带开心，不过也有点后悔刚才自己说的话太刻薄了些，如果周德凯真要傻乎乎的发个那样的誓可咋办，那不是等于把周德凯推向了别人，自己刚才咋那么傻呢！

沿着二狗家石头墙外一直往前走，到了最后一个巷口往里一拐一直往上走，最上边那个大门就是杨晓蝶家了，门口是一排高大的杨树，她家院里整体上是一个上坡，大门口地势最低，房檐下那儿最高，夏天下大雨院里肯定存不住水都顺着大门向巷子外流走了。

从前杨晓蝶喜欢坐在巷口的石头上望着前方平坦的自留地，双手托腮安安静静的望着，田地里的麦浪或谷穗在微风里荡漾如绿色的水波，她一个人在黄昏的时候坐在那儿望着远处牛羊下山，田地里干活的人扛着锄头或铁锹往回走，或赶着牛车或马车拉着水桶那是种了一天玉米的人们收工了。杨晓蝶坐的巷口对面有一块地是周德凯家的，他从小常常和父母去这块地里玩耍也试着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比如耕地的时候帮忙捡个石头或玉米杆的根须。那时候周德凯常常能看见杨晓蝶一个人坐在巷口，她不声不响的可以坐半天，每当这时候周德凯就很好奇，他从地头望着杨晓蝶心里却十分好奇，她可真有耐心也不知道她坐在那里想啥呢！

一大群人进了晓蝶家，杨晓蝶妈妈正忙着炖猪蹄子呢，她爸爸在炕上一个人边看电视边包饺子，她哥哥没在家。一看杨晓蝶带着这些孩子来了，她妈妈忙撂下手头的活，说：“晓蝶你先帮看着点火，小心别灭了。我给弄点瓜子去，你们上炕上嗑去。”

一会她妈妈拿个大盘子满满端了一盘瓜子进来，另外还有个纸壳子里面都是花生还有些糖果，说道：“孩子们快上炕坐着，晓蝶不在家你们大半年了也没来我们家，今天过年了你们好好坐那儿玩，晓蝶你也去跟他们玩去吧！”

出门的时候晓蝶妈妈打量了几眼周德凯，她知道女儿从北京回来买的书就是给周德凯的，那天晚上周德凯过来取书的时候，晓蝶父亲看见后回来跟她妈妈说了。晓蝶妈妈知道女儿对周德凯有好感，她自己也冷眼旁观另外都是一个村子长大，她自己也发现周德凯的确是个好孩子，诚实善良而且人也机灵。现在长大点了，全村人都说周德凯读书好的异乎寻常，更有爱好点风水的人说：“周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这一辈该当出人才呢！”

这些话或被修饰或被夸大渐渐也传入了晓蝶妈妈耳朵里，上次她在地里干活遇见周跃，还跟周跃半开玩笑说：“你生了个好儿子，全村人现在都羡慕你老周家呢，看来你这苦日子该熬出头了，过去邻村上下都明里暗里笑话地主家穷，依我看地主家是第一个要翻身的。说到咱们村里，我看你们周家的后辈儿孙第一个就要出人头地了。”

周跃说：“德凯这孩子确实是挺喜欢读书的，我跟她娘确实也没怎么管他，他都是回家自己忙乎呢，这孩子别的也不怎么爱好，倒是刀剑棍棒弄了满西屋，再就是喜欢学习，天天晚上看书很晚才睡。至于地主，哎晓蝶她妈你还不知道我们家啥情况，过去被扣了一顶大帽子，地主那是有名无实呀！” 周跃和杨晓蝶父亲俩家关系从周德凯小时候起就相处的挺好，一直到现在也不错。

杨晓蝶家是一台黑白电视机，电视看了一会就没人看了。很多孩子都趴在柜上看杨晓蝶的照片呢，今年她去了北京照了不少相片。这些人里除了杨晓蝶别人都还没去过北京呢，所以都很好奇。尤其是杨晓蝶穿白色裙子浅绿色衬衫在后海照的那张，把所有人看的都迷住了。她身体微微□□左手扶着垂下来的杨柳站在海水边乱石堆的一侧，表情自然大方双眼清澈温柔看向前方，任谁看了也不敢说她是农村女孩。这张照片被压在了相框的玻璃后边。

另外还有几张是冬天她在天安门跟前照的，照片上她穿着黄色的棉袄脸蛋被冻的微红，身后是整齐的绿化带，绿化带里还有标语。还有一张是她穿着红色的厚外套黑皮鞋，双手插在衣服兜里，她额头前一缕刘海被风吹了起来，看上去像是冬至前照的，天气应该还不是很冷。身后正对着天安门连毛主席的照片都看的清清楚楚。周德凯挺喜欢这张照片的看了又看，虽然海边那张更加俏丽灵动，但周德凯喜欢她这张的严肃厚重，在风里她双手插兜有一种不惧怕任何困难的英姿飒爽的气势。

杨晓蝶妈妈进来时，看见周德凯站在那里正目不转睛的看女儿的照片，便问德凯说：“德凯村里人都说你很有才气，阿姨问问你，晓蝶在北京照的这几张照片你觉得那张最好？”

还没等德凯说话，徐强他们几个就抢着说，那还用问肯定是海边那张照的最好看。等他们不说话了，周德凯开口说：“我觉得天安门前边照的这张最好，我挺喜欢这张的。完了他又把为什么觉得好的理由讲了一遍。杨晓蝶妈妈满意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出去了。

刘琴芳看出了点端倪，心想这那是看相片了，晓蝶妈妈分明是考察周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