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苏沐瑶这会儿不知是怎的,总觉得自己心口里一会儿慌乱,一会儿憋闷的。就像是有什么事儿将要发生一般。
夜已深,她在行宫的一宇小殿里住着,虽是宽敞,但因没有随侍丫鬟跟着,倒也显得冷清了许多。
不过,已经历经一番生死的她,对这住处是否冷清,根本不在意几分。
她只是躺在床榻上不住地想,到底该寻个怎样的机会跟杜予添说说话。可就算是说上话了,又该如何开这个口。
这一切,都让苏沐瑶的心里没有底,她只能不住地辗转反侧,毫无半分困倦。
其实这一夜,同样睡不好的,还有温衍。
虽然每次跟杜予添见面,为了苏沐瑶的归属权,他俩从小到大明着暗着都要较劲许久。
但抛开苏沐瑶的归属问题,他和杜予添两人,其实是非常好的玩伴。两人不仅志向相投,话题相合,就连每次看问题的侧重点,都会不谋而合。
今夜的接风宴结束后,温衍便邀请杜予添去了他的行宫再闲聊一会儿,本打算喊苏沐瑶也一同前来,奈何已近子时,便只能作罢。
虽然苏沐瑶不在,可温衍开口所问的,却都是跟苏沐瑶有关的话题,当然,也是杜予添这趟从边塞回来后,一直想要汇报的事儿。
塔城火灾。
两人就着舆图,将塔城的周边,和匈奴人所在的方位,以及杜予添这三年来所了解到的一切全都分析了一遍后,当下便陷入了沉思。
杜予添纳闷道:“这三年来,皇上那边是否有得知塔城大火的其他讯息?”
“这个不知。我跟父皇商议过这事儿,可父皇似乎也对此事毫无头绪。由于塔城那边的兵将当时都陷入火海,无一生还,这件事,除了你今天跟我说的一些以外,我们这边没有收获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温衍拧眉盯着舆图,“说到底,跟这事儿唯一有关的人,便是瑶儿了。可父皇已经问过瑶儿当时塔城的情况,还专门去塔城周边,寻来当时看到城火四起时的行脚商,都没有半分结果。”
温衍本指望着这次杜予添回来,可以带来塔城真相的消息,谁曾想,竟然也没个结果。
话别之后,温衍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有了一星半点儿的困意,他却做了个极其诡异的梦——
梦中的他,似乎极其痛苦,极其哀伤。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痛,抽出腰间佩剑,愤怒地将剑尖刺向眼前一名女子。
这女子是谁,他看不清,也不了解,似乎在梦里是认得的。只觉得,当下的情绪,是极为憎恨,极为痛苦。
梦里的画面一转,他却独自一人来到一个昏暗的小屋子。梦里的他意识清醒了几分,在心底闷闷道:这屋子,倒像是我那不常去的偏殿。
可这偏殿的一隅小屋子里,床榻上却躺着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具尸体。
梦里的他痛苦极了,哭得极其哀伤,连忙丢下手中的长剑,奔上前去,口中哭着喊着,将这人抱起。
竟然是他的瑶儿!
而且,梦里的瑶儿……已经死了。
梦里的温衍哭声震天,只觉得人世间最无法言喻的伤痛都在这此间梦境中。
以至于,他最后是哭醒的。
眼睛一睁,屋子里的祥云漏才滴到了丑时末。可他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闭上眼,那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和涌现到胸口中的伤痛,竟是这样真实。
真实地,他都以为是发生过了的。
再不能睡了。
温衍翻身下床,一直在门外候着的贴身侍卫江平走了进来,将刚刚得知的消息对他说了:“启禀太子殿下,从边塞一同归来的华阳车骑兵营,刚刚也到了。”
“知道了。父皇这会儿醒了吗?”温衍一边净脸洗漱,一边问。
“还没有。车骑兵大将军萧鼓这会儿还在皇上的寝宫外候着。”顿了顿,江平觑了一眼温衍,又问:“殿下,要先召见萧将军来吗?”
温衍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平,冷声道:“不用了。若是父皇还没见他,本王倒先见了,这不符合礼数。白天再说吧!”
“是。”
温衍抬脚便离开了自个儿的寝宫。
这个时间点,正在洗漱妆扮的,还有苏沐瑶。
她压根儿就没有睡,在床榻上辗转了一夜后,便决定起床去猎场周围的林地附近转悠,好活络活络胫骨。
由于她的爹爹苏应在生前是镇国大将军,她又是府中的独女,刚出生没多久便是体弱多病。苏应在便从她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开始教她一些有用的拳脚。
一来为了防身,二来自然是为了健体。
这会儿,苏沐瑶穿着一身樱粉色劲装,精致的双丫髻柔顺地披散在脑后,将她的脖颈衬得白皙修长。两缕玉葱般细长的束发耷拉在胸前,再用同样樱粉色的缎带在头上稍稍做了一番装饰,便出门了。
苏沐瑶琢磨着,白日里,若是陪温乐京一起参加秋日宴,这么一身倒也妥帖。
她刚推开小殿的大门,便深觉秋末凌晨的冷风,像是裹杂了不易察觉的初冬的冰渣,一个劲儿地往她的心肺里钻。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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