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他身侧，满脸笑意地缝制她的里衣，兄长宋遂安则像个夫子一样拿着毛笔轻敲她的脑袋，半是责怪半是宠溺道：“恬儿怎么又记错了，是‘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

千羽揉了揉脑袋，见兄长在学问上很是严格，心里一委屈就只想着搬救兵。

“娘，兄长又打我脑袋！”

宋母向来喜爱她，又极为偏心，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笑斥道：“遂儿，有话好好说，莫要打妹妹脑袋，你要是打坏了，咱们恬儿变成了小傻子可就没人要了！”

千羽不服气的嘟嘴道：“就是就是，娘都这样说了，你可再也不能打我脑袋了！”

宋遂安翻了个大白眼，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要是嫁不出去，兄长就养你一辈子，怕什么？”

千羽反手就给了他胳膊一巴掌，跑着跟宋母诉苦，倒在宋母怀里嘤嘤直撒娇。

一盆冷水哗的浇了过来，把她淋了个彻彻底底，千羽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擦去脸上混着血污的水痕，一双如凶兽一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身旁的人，直到高座之上的人开了口她才收了杀意抬头看向那人。

“羽儿，十年未见了，你可还想阿娘？”

千羽瞅向她，冷声道：“我兄长呢？你把他关到哪里了？”

烟婳听完也不恼，轻蔑地讥笑道：“羽儿，你可还记得阿娘小时候是怎么教你的吗？如今有了软肋，偏偏叫我拿捏在手里，这番滋味定然是不好受吧......罢了，今日就让阿娘好好管教管教你吧！来人！”

侍女取来了一个托盘放在她面前，千羽透过沾有大片血渍的帕子依稀辨出这下面是根手指，她颤颤巍巍地揭开帕子，直到看见那根小指上熟悉的痣，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这只是小小的一个警告，若是羽儿以后不听阿娘的话了，阿娘便只好将他这样一点一点地大卸八块。”

千羽强压心中地怒火，她盯着高座上的女人，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

“你要我如何才肯放了他？”

烟婳听到她说的话，瞬间开心得大笑起来，“哈哈哈......阿娘还是喜欢看你服软的样子，这才乖嘛！你是我女儿，我还能害你不成？只不过......阿娘需要你帮我做三件事，做完了我便放他离开！”

千羽闭目屏气，暂时把体内蠢蠢欲动的血魔虫压制了下去，冷声道：“哪三件？”

烟婳听罢，笑道：“好孩子，只要你完成了这三件事，你就还是我的好女儿，这三件事不难，咱们来日方长，一件一件......慢慢来！”

烟婳说罢便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千羽木讷地随下人穿过大大小小的庭院，回到自己曾经的居所。

她看着熟悉的陈设，内心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这里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圣女，热水和吃食都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们都在外候着，还请圣女吩咐！”

千羽冷声将他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褪去脏乱不堪的外衣后就将自己浸没在水中，直到濒临溺亡才将脑袋探出水面，泪水在这一刻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一边哭，一边拼命地用抹布擦去身上的血污，直到娇嫩的皮肤擦出红色血痕才肯罢休，可伤口会好，血污也能洗去，真正爱她的宋父和宋母却再也回不来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待洗干净自己，擦去泪水后，千羽枯坐在水底，心底不由自主地萌发出一个更大的计划。

她要复仇，她要让所有参与到谋杀计划里的人都付出代价，她要毁了赤蛊宗！

走出浴室的她披上了赤蛊宗圣女布满银饰银铃的华丽衣衫，原本因为悲伤而显得格外空洞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寒光，焕发出如星辰一般的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