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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履流霞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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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陆旧自尽于牢中。

陆旧的事情告一段落,可新的风暴已在暗处酝酿。

陆旧的死令某些人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对手偌大的破绽,有意借此事掀风起浪乃至直捣黄龙,反公主府的势力史无前例地拧成了一股绳。

他们有的是不忿陆旧遭遇的同僚下属,有的是废太子的旧部,想替太子报仇,有的是四皇子的人,有的只是想投机倒把浑水摸鱼,但无一例外,都打算扑到敌人身上狠狠撕咬下一块肉来。

朝堂之上波诡云谲,虞真珠已经十多天闭门不出为此筹谋,得出的解决办法很简单,示弱。

向反对派示弱,乃是伪装诱敌之计;真正要示弱的对象,是裕平帝。

鸿安不止是搅风搅雨的公主,还是裕平帝最疼爱的长女,借裕平帝名头低头,一则可以名正言顺避开风暴中心,不容旁人置喙,二则韬光养晦,叫人看不清真正实力。

为人子女,向父亲服软,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鸿安公主自请折子,上奏说自己识人不清用人不明,受陆旧利用做出了些危害不大不小的错事,恳请父皇问责。

她态度如此坦诚地摆出来,言辞恳切,全不为自己辩解,一副温顺认错的模样。果不其然,裕平帝也将之定性为帝王家事,轻描淡写地罚了禁足两月,不痛不痒。

然而这两月,背地里风起云涌。

十五日这一天,裕平帝突然召鸿安入宫。

宣旨的内侍是个新人,生的稚嫩清秀。

当然,宫里那么多太监,虞真珠也不可能都认识,但常于公主府来往的,绝不会有生面孔。

幕僚们风声鹤唳,纷纷劝她恐有变故小心为上。

“陛下此时召您入宫,恐怕来者不善啊!”

“正是如此,殿下要小心……”

“值此风雨飘摇之际……”

虞真珠于是把这群幕僚们打量一番,发现他们无一不眼神炽热忠心耿耿,不由感叹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大可以去搞传销了。

“我自有分寸。”鸿安低声道:“休要多言,按计划行事。”

幕僚们登时面容一肃:“是,定不负殿下所托!”然后他们有匆匆离开联络同伴的,有镇守公主府指挥调度的,还有焚烧书信文件遣散仆人的,一眨眼的功夫就空了大半。

虞真珠怕他们把证据都烧了,特意留了一摞,就藏在虞海棠经常偷懒睡觉的软塌底下,压平,瞧着没什么异样,躺上去估计得搁着腰。这才差人把还在上学的虞海棠叫回来进宫。

虞海棠仰着一无所知的小脸,上头满是汗,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像只落水的小狗。

虞真珠很是慈爱地提前给她揉着腰:“去哪儿疯去了?”

“李麓年带我出去玩。”虞海棠俨然还是没开窍的模样,咂摸着嘴:“花不好看,卤猪蹄好吃。”

虞真珠心道我也做的一手好猪蹄,可惜鸿安十指不沾阳春水,小海棠与红烧猪蹄水晶猪蹄啤酒焖猪蹄等等注定没有缘分。

很巧的是,到了地方,她发现裕平帝设的家宴上有一道色泽焦黄外酥里嫩的喷香烤猪蹄。

虞海棠眼睛就直了。

“菜都凉了。”裕平帝笑眯眯:“着人再做道新的,带海棠去吃。”

“那皇爷爷和姑姑呢?”虞海棠咽着口水。

许是爱屋及乌,裕平帝对虞海棠的态度一直很温和,缓声道:“你先去,鸿安要陪我说会儿话。”

虞海棠乖乖点头,被内侍领着离开,身影消失在朱红门外的一刻,殿内的气氛就变了。

没有虞海棠小雀儿似的欢快声音,这对生来尊贵的父女像失去了喉舌,谁也不愿打破沉默。

良久,虞真珠带着笑意开口。

“父皇可不能太宠她了。”她叹道:“小棠及笄在即,哪里还能当小孩子看。”

沉凝馥郁的木质熏香气味重新流动起来。

裕平帝抬眼看向他引以为傲聪慧过人的长女,目光第一次失去了温度:“鸿安,当初太子将海棠托付给你,你答应了。”

“是。”虞真珠平静道:“我是她姑姑。”

裕平帝:“海棠要及笄了。”

虞真珠:“是。”

裕平帝:“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是一个疑问句,然而此时裕平帝是在质问。

如果裕平帝不在乎太子留下的这一线血脉也就罢了,可现在裕平帝摆明了在乎自家这命途多舛的孙女……

鸿安公主仙女似的面容骤然变色。

“鸿安以为,结两姓之好该考虑海棠自己的意愿。”她低下头,欲掩盖自己不自然的神色:“海棠觉得好才行——”

“是么?”裕平帝冷声打断:“是海棠觉得好还是你觉得好?!”

虞真珠咬牙辩解:“儿臣怎会如此!”

裕平帝没料到鸿安如此顽固,怒气上头,猝然挥袖将茶盏摔落,清脆崩裂的声响就在虞真珠脚下:“不孝不悌,鸿安,你心太大了!”

这指责太锋锐,太沉重,虞真珠再强硬不得,软身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裕平帝居高临下,神色漠然。

“结党营私,谋害太子,你该当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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