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鬼时代(十三)(1 / 2)
月子的宅邸在东京的麻布区(AZABU-KU)、也即是后来的六本木站附近,因为毗邻江户城(也就是未来的皇居)的关系,此地自江户时代初起便随着武家屋敷的大量修建而变得繁华、形成了后来的麻布十番,到了夜里也常常是人头攒动的景象。
所以出逃的始祖之鬼只能是靠两条腿慢慢走路,谁叫这会子如果他在街上飞奔、那一定会引来路人或巡警的注意,而他口袋里又一个铜子儿都无,没法搭电车快速离开闹市区呢。
重获新生第一晚的夜风是那么地清新凉爽甚至带着一股莫名的自然芬芳,细细亲吻着鬼舞辻无惨那张被造物主所特别眷顾偏爱的精致五官和细腻肌肤上,让他无比确信活着的感觉是多么地生动且美好;在月色下行走的美人、白色的过肩长卷发配上他那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西裤,引得路人纷纷向他投来惊艳的目光。
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充满自由芬芳的新鲜空气,难以言喻的重生喜悦自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
关于这一点鬼舞辻无惨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只有在死亡临近的时候,智慧生物才会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应该要在这世上留下一些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证明——这对人类来说,可能是继承了自己血脉基因的后代;对无法诞生后代的鬼而言,可能就是意志的延续或是其他什么不同寻常的执念。
死亡给他带来的教训是无比深刻的,夜幕下的无惨走啊走;顺着月光的指引,他迈步拐进了路灯照耀不到的堤边小径,拾级而上跨过一道道石台阶,来到了一间位于城中小丘高地上的不知名神社。
这里可以轻松俯瞰到他的来路,而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无限城都塌了记得不?)的光杆司令前任鬼王左右环顾了一圈,选中了最后几级台阶处一块相对平整干净的位置坐下、将不远处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在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深刻总结并反省了自己拙劣的失败;而今他似乎也能算是通过另一种方式达成了自己千年来的夙愿,算是克服了被太阳一照就见光死的致命弱点,只是……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自己额角垂落的几缕细细长长还打着小卷儿的柔顺白发。
只是作为复活的代价、他真的还能够拥有无限的生命力吗?
与曾经平安时代出了京都就遍地都是异常崎岖坎坷难行的山路不同,曾经不可一世的前鬼王大人他如今、仅是走了小半夜平坦的东京郊区道路,居然就这么清晰无虞地接收到自己这具新身体明确传递给他的疲劳信号了。
流汗、喘息、呼吸频率变快甚至是肌肉酸痛,这种事放在从前是绝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可如今它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即使傲慢如鬼舞辻无惨,如今的他都无法再自信满满地称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了——他只是足够幸运而已。
只见长长白卷发在夜风中微微摆荡的男人轻轻舒了一口憋在胸中的郁气,就连神色都肉眼可见地低落了几分。
自打被鬼杀队的精神和意志所震撼到流泪(当然也有可能是怕死的眼泪呵呵),鬼舞辻无惨那通过漫长的岁月自我武装起来的稳定情绪和高冷人设似乎就彻底崩溃了;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容易情绪化、动不动就会陷入emo状态的坏脾气大少爷。
人在被现实打败过之后,绝大多数都会陷入一段低谷状态,无惨老板也不例外。
就见高高在上的前鬼王大人、此刻就像某位眼镜司令在酝酿重要作战计划那般手肘抵着自己的膝盖、双掌的十指交叉用手背支着自己尖尖的下巴,不动声色地反省完了自己所犯下的低级错误,随后又忽然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地在心底咒骂起了月子。
鬼舞辻少爷当然是满心痛恨着妖王大人的轻薄放荡和劈腿背叛。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和做派,此时此刻估计大概率是会拿几个不长眼的下属来撒撒气的;可在这没有一个下属的尴尬当下,这位胆小怯懦的光杆司令甚至不敢再制造新的鬼出来当出气筒。
拜托,继国缘壹那个怪物就在距离他不足百公里的地方与他共同呼吸着这同一片夜色下的空气,无惨老板一点也不想给他一个正义的合理借口以便再次对自己毫无负担地举起屠刀。
鬼舞辻少爷清楚地记得今天中午的时候、他还因为继国缘壹在不经意间站得离他过近而应激地大声呵斥过对方:“我说你啊!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还不够赎清我过去犯下的过错吗?!”
“我这具新身体可还没伤害过任何一名人类呢!所以能否请你这个手握凶刃的怪物赶紧离我远一亿点啊!!”
祡着小鬼牙骂骂咧咧的无惨老板在说这话的时候,可真是边炸毛边向月子身后躲的呢;可亏得月子当时脚上的高跟鞋也有至少5厘米,这才堪堪能挡住在不知不觉中都耸起肩并弯下腰来了的屑老板的畏缩身姿。
当然,没在沿途增加同类数量的理由、或许同样也和鬼舞辻无惨现在体内的鬼王原血量极其稀少有着一定(重大)的关联。
毕竟在鬼的力量恢复到一定的程度之前,他还真是不敢随意挥霍自己仅剩的这些生命力本源——那些由月子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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