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时代十二鬼月篇（一）（2 / 3）

无家可归、目前暂时栖身于无限城、正在积极寻找新住处的月子就在他旁边的三人座长沙发里，四仰八叉躺着的她、手里正抓着另一份报纸在读：“西洋人运来的各种商品正在冲击相应的本土产业啊，”她举着报纸漫不经心地翻着面并问道，“你呀，真的不赶快从其中的一部分里撤资吗？”

妖王大人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叠翘在纯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本该是很有吸引力的一幕，此刻却完全遭到了无视。

不知出于何等考量而把千年卷发改直并且改短了的鬼舞辻无惨闻言、不由地又是眉头一锁，他烦躁地将手里的报纸甩到了地毯上，从沙发里起身朝着前方挂着一幅油画的墙壁走去。

就在他眼瞅着就要撞墙了的瞬间，一道与这个房间内整体风格一点都不搭的和式双开拉门突兀地出现在了墙面上，鬼的始祖一脚就踏进了那道明显就是专为他所开的门里，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闭合的双拉门后。

“小鸣女哟，”虽然看不见鸣女的身影，但月子心里很清楚，鸣女一定正在谨遵鬼王的旨意，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里。

“无惨上哪去了？”仰着头闭着眼睛的妖王大人故意问道。

“对不起，属下无权向您透露无惨大人的行踪。”鸣女的回答一本正经且公式化，就连从天花板不知何处传来的后世学校广播般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子机械音的味道。

这个新任的独眼女鬼秘书给月子的感觉，和无惨上一任的名医女鬼秘书区别很大。

首先是鸣女的鬼化自愿程度很高——非是为了别的什么客观理由、譬如为从必死的疾病中续命看着孩子长大啥啥的，而是觉得杀过人的自己，即使变成了鬼也没啥大毛病；并且她和无惨也没有什么杀夫害子的仇怨在先。

其次是她曾经的人生经历、也表明了她不是一个有很多自主想法或见解的女人——能够受到上位者的褒奖，对她来说就已经是种莫大的肯定了。

颇有点后世职场女性中的工作狂人设，简言之就是很有成为鬼舞辻株式会社优秀工具人的潜质。

还没等月子继续开口问些别的，白衣翩翩的鬼王大人就回来了，手里还公主抱着个同样白兮兮的小孩子。

白发白皮白眉毛，白得很彻底。

“这孩子……”无惨一张嘴，月子就产生了一种对方要喂她屎吃的直觉；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开口拒绝，就听他继续说道：“就交给你照看一阵子吧。”

“不要。”妖王大人冷冷道。

一条小蛇样细细的血管悄悄爬上了鬼王大人的额角：“你这阵子在我这里的食宿费……”他冷哼着说。

不想听他继续逼叨逼的月子立马回应道：“我付钱。”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一身纯正男式洋装、甚至还配备了怀表之类的经典配饰装B的鬼舞辻无惨，摆出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道。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耐心几乎告罄的女妖怪，已经开始不怎么给面子地正面回怼鬼王了。

发现了她的怒气值正在上升的无惨反而开心地笑了，并且笑得极尽温柔；他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收养小孩子玩的吗……”

月子这个女妖怪，无惨在心中盘算着想，很是有种特殊的“上弦催化剂”磁场呢。

虽说三百余年来上弦也不是没有变更过成员，但与下弦不同的是，上弦的更替绝大多数还是由内卷机制的换位血战所引发，并非是被鬼杀队所斩杀；三百多年之间被人类斩杀的上弦数量，其实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而月子，可以说是至少为他“抚育”了3位上弦：前2、现2和现6兄妹；这些上弦之中，现任的上弦之六兄妹这一路的成长，也可以说是几乎被他一直看在眼里。

纵然月子从未曾想过要以此来居功，反而一直推脱说自己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白日里的栖身之所”，换成别的见世、靠堕姬的美貌想要混进去也不难等等，但妓夫太郎的那份决绝狠毒和堕姬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要说没有学到那女妖怪的一星半点，就连鬼王大人也表示无法苟同。

老板表示自己可是亲眼见过那个女妖怪在宋国最初的那些年，是如何通过各种闻所未闻的恐怖方式、来威胁别人逼人就范的……

记忆中的月子手握一条扭动的小鳗鱼，捏着它的腮向被绑住的商人们展示它虽小但已经长满利齿的嘴；虽然她的脸上露出的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微笑，但彼时无惨即便没有处在那些被绑住的商人们的位置，他也能毫无障碍地接收到月子散发出来的满满恶意。

想想也是哈，换了谁发现自己被几个言而无信之辈当做是“藩属小国”来的“不足为道”的好欺负的小傻瓜给骗了，都会感到出离愤怒的吧？

“看到这条小可爱了吗？”当时的月子对他们说，“你们把剩下本应交付给我的货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一边阴恻恻地问，一边还不忘用鳗鱼嘴去捅那些人的脸颊。

小鳗鱼被她捏得生疼，扭头就是一口狠狠咬在了其中一名俘虏的鼻子上，当即疼得对方哇哇大叫起来。

“快点老实交代啊，不然我可不光是会让它咬你们的鼻子哦，信不信我还会把它送进你们这群死不足惜（居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