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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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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迦勒联系的那位朋友,说起来和周迦勒算不上太熟。是广东人,像轮岗一样满世界跳伞,从这个基地到那个基地,他在香港的那阵,就遇上了周迦勒带人来玩。

起初他没发现,后来渐渐琢磨出来,周迦勒这人有点怪:无论是和朋友还是客户一起来,他从来只是站底下看着,自己并不体验,再后来,偶尔他一个人到基地,也只是单单看别人玩。

好几次想问,觉得唐突还是忍了,没想到不出几天周迦勒主动喊他喝酒,看起来像是临时起意,但他应了。到了酒吧他又发现,周迦勒连酒也不怎么喝,话倒是聊了不少,有的没的,跳伞的事,当时的一些新闻……到末了,他问他为什么每次去了基地也不玩,心说总不会是胆子太小,可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没跳过伞的人不可能了解得那么深切,结果就见他面露难色,蹦出来两个字:恐高。当时他愣了好一会儿,要不是看见周迦勒笑,他差点就要信了他的鬼话。

玩笑过去,也不好再追问,周迦勒明显是不想说。

后来又一起吃过两三回饭,他离开香港后两人就没了联系。他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更新动态,附上联系方式,没想到周迦勒知道他在榆杨,话说着半小时内就要来,还说时间紧,他自然是二话不说,提前准备起来了。

约莫二十来分钟,看见周迦勒进门来,还带着一大一小,大的小的都一脸激动,小的是一点不掩饰,大的尽力掩饰了,但没起作用,高兴得像要跳起来。

他还是有些惊讶的,以前周迦勒出现在基地都是独身,一起来的女性不是客户的家属,就是他那群朋友的女友。倒是他离开香港的前几天,周迦勒的朋友们来玩,唯独周迦勒不在,他随口问了句,有人就说那家伙交了女友,忙着约会呢,大家像在说什么稀奇事,搞得他还挺好奇,但终归没来得及见上一见。

听说是港大的女学生,靓到不行,不过那已经是前年的事了,眼前这个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人。

但周迦勒没变,这回他还是只当观众,并不跟女友一起玩。

他还想着开句玩笑,不料一起来的那个小的开始抽着肩膀哭,嘴里一套词说得简直是肝肠寸断。

“小嘟,你要duaiduai听那个叔叔的话,注意安全,”赵竞逐哭得像在经历生离死别,“我,我和叔叔在下面等你!”

这话说的……像是在阴曹地府等一样,温泠想笑又不能,给这家伙擦着眼泪,又猛亲了几下,就起身跟着跳伞员去了。

她步子迈得很轻,像在云朵上飘,始终没有实感。

等上了直升机,听着嗡嗡的声响,她心跳也越来越快,扒着窗户往外望,所有事物越来越小,渐渐只看得到大朵大朵的云彩,云遮雾绕像在仙境。

广东人一直在注意着她,飞机上人跟着颤动,但他总觉得温泠激动得在抖,拍拍她胳膊,想着随便说点什么安抚下她,就扯着嗓子解释:“迦勒说你有段时间没跳了,所以……”所以没让温泠一个人跳,他摊摊手,“你的安危我要保证,不然没法给迦勒交代。”

温泠没听清,刚想问一句,直升机慢慢停在了一处,舱门打开,她被广东人搬着坐到了边缘,天高云阔,风声呼啸着从脸上而过,她双脚悬在空中,人倾斜着面向脚下,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只听身后人问“准备好了吗”,就这一瞬间,她终于有了实感,一句“准备好了”从身体里迸发出来,紧跟着身后传来一股力,她整个人顷刻间从机舱里脱离掉落,凌空翻滚一大圈后,直直往下坠。

自由落体的当口,满目都是天和云,半个太阳沉在云后,金黄色的阳光照过来,温泠觉得自己快要落泪。

降落伞一开,被猛地往上拽了下似的,坠落速度紧跟着慢下来,温泠一头扎进云里,白茫茫一片后,视野一下子开阔,扑面而来的是山川河流草木。

往下,湛蓝的海水,往下,纵横交错的交通要道,再往下,她不知该看哪儿好,只觉得身体像被一股泉水沁过,让她身心俱是舒畅。

她听着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有几个时刻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全身心感受,然后,大地越来越近,她隐约看见有人冲她挥手,是赵竞逐,他被周迦勒牵着,两人站在远处等着她,脚落地的那刻,赵竞逐朝她跑了过来。

那些吹过她的风似乎还残留在她身上,她木木地坐在地上,什么也听不见,等到广东人把她身上的装备解了,赵竞逐跑到了眼前,她的听力才缓慢归位,然后就发现,这家伙又哭了。

赵竞逐万般委屈地扑到她怀里,温泠反应慢了两拍:“怎么了?小姑不是好好的么?”

“我怕,我怕,我怕你摔下来……”他眼泪跟金豆子似的大颗大颗往下砸。

温泠心说可不就是摔下来的么,她好笑地哄着他,可见他越搂越紧,直抱着不放,她又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家伙似乎在跟周迦勒闹别扭。

温泠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周迦勒,他握拳抵在唇前轻咳一声,略有些不自在地说:“该走了。”

温泠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每次一见周迦勒就差黏在他身上,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就闹起不高兴来了,她小声问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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